這是他第二次聽人議論九公主的不好,既然已決定尚公主,那就沒有聽人當面編排他未來妻子而不制止的道理。
梁清蘿被他冷聲呵斥,心裡更加委屈,後退一步,渾身卸力癱坐在椅子上。
蕭言祁見狀歎了口氣,“師妹樣貌才學過人,隻是一葉障目,隻要師妹願多往别處看看,自是桃花遍地,前途光明”
“多謝師兄教誨”,梁清蘿恢複了清冷的模樣,站起身,“叨擾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未多看蕭言祁一眼,徑直走向門外,蕭言祁見她身影消失在門彎處,喊道:“張青,護送她回梁府”
張青從角落裡探出一顆頭,“是,屬下領命”
随着婚期漸近,靈星去找了皇後,說想見蕭言祁一面,大郢的公主和驸馬成親前是可以見面的,皇後應了她。
皇後安排了靈星和蕭言祁在汀蘭水榭會面,這地方是靈星提議的,水榭居于湖心,視野開闊,正好便于單獨談話。
靈星來到水榭時,蕭言祁已經到了,她今日穿了件整體白色的衣裙,袖口和裙邊、腰帶為紫色,頭上隻帶了白色紫色的珠花,顯得靈動靓麗。
靈星見到蕭言祁的第一眼,内心不禁感慨一句“玉樹臨風勝潘安”,好俊的男人,身形氣質也出衆。
對方見她來了,行了個拘禮:“蕭言祁參見殿下”。
靈星擡了擡手,“不用多禮,請坐吧”
她繞着桌子坐在了靠湖的位置,蕭言祁見狀坐在了她對面。
靈星吩咐附近的宮人站遠些,随後看向蕭言祁,不同壽宴那晚透過花叢朦胧的窺探,她近距離地打量着他。
兩人眼神撞了撞,靈星當即回神,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地道:“不知蕭公子如何看待你我這樁婚事”。
蕭言祁聞言神色未變,平靜道:“能做驸馬,是在下的榮幸”。
靈星聞言笑了笑 ,“公子是真心的?”
她直視着蕭言祁的眼睛,聲音清亮,卻又似帶着蠱惑,不知不覺中引導着,“尙公主既不能繼承侯府爵位,官路前程也有限,而我在宮裡是個不受寵的,也沒有母族背景,能帶給公子的益處很少,公子可是金科狀元啊,前程似錦,公子難道甘心?”
蕭言祁覺得眼前的女子倒是個聰慧的,但面上無異樣, “殿下言重了,金科狀元也隻是九品官而已,此番是在下高攀了”
蕭言祁心裡從容淡定,這門婚事一開始皇後是看中了他三弟蕭景程的,可他繼母和蕭景程想攀上的是衛貴妃和十公主,但是争不過昌安公府。
得知皇後卻欲在慶林候府給九公主選一位驸馬後,慶林候夫人不想大兒子失去襲爵的資格,又嫌九公主不能為侯府帶來好處,她還想為二兒子尋一個高門貴女,這門婚事就落到了他頭上。
世家大族裡一榮俱榮,但他與侯府從小就不親厚,他生母還在世時外祖家文安候府與慶林侯府還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生母過世那年他的舅舅因辦砸了皇上交代的差事惹得皇帝大怒,被連降兩級,文安侯府也瞬間落魄了。
慶林候府恐受牽連,将他送去了外祖家,一去就是七八年,那幾年他度過了寄人籬下的童年。
等慶林候世子成了慶林候才将他接回來,回來之後,慶林候平日裡對他除了偶爾問下功課,其他都毫不關心,當繼母提出讓他去尙公主時,慶林候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聖旨下來時他也不太意外,今日奉命來宮中見九公主,他雖對這樁婚事并無什麼欣喜,但也知皇室公主的婚姻也向來身不由己,他對這位未婚妻子并無怨怼,隻求日後能相敬如賓。
今日到汀蘭水榭時,蕭言祁對約在此地會面有點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他等了片刻,就見遠處長廊一走來一白紫衣裙的女子,待她走近,發現竟是個容色出衆的美人。
靈星見蕭言祁說話滴水不漏,不再與他打太極,直言道:“我有幾個問題,還請蕭公子誠實解答”
“殿下請講”
“蕭公子有心上人嗎?可有桃花債?平日裡逛青樓嗎?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蕭言祁漆黑的眼眸顫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神色認真,不像是在玩笑戲弄他,他沉靜的心湖宛若一顆巨石投下,巨大的怪誕感迸發出來,竟是讓他忍不住失笑。
“在下并無龍陽之好,其他幾問皆否”
靈星微微颔首,這蕭大公子還挺潔身自好的,不過他這條件至今未娶妻,難道是那方面不行?
蕭言祁見靈星神情似有未盡之意,“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靈星眨了眨眼:“那我說了你别生氣啊”
蕭言祁:“洗耳恭聽”
靈星清了清嗓子,起身坐到蕭言祁身側,蕭言祁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耳邊觸不及防傳來溫熱的氣息,他心口突生一股灼熱。
靈星放低了聲音,“公子可有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