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強！”少年的眼睛是金燦燦的，如同大日灼光，看起來對自己很感興趣，羅睺行殺伐道，能被祂的氣息吸引的家夥，也不是什麼善茬。

羅睺彎彎眉眼，“道友若是想和我比試，”怕是不便。”

太一搖了搖頭，“不，我現在打不過你，以後再比。”

羅睺愣了愣，沒想到這小家夥這般能屈能伸，忍俊不禁。

笑聲輕飄飄的，落不着實處，若是周圍陰冷些，怕是讓人起雞皮疙瘩。

太一抿了下嘴，耳朵有點燒，“我不是怕你，是有自知之明。”

“好，”羅睺微笑颔首，“我等你長大了再比。”

“一言為定！”少年欣喜地擡起頭，撞進青年血色的眼眸，像是踏進了白骨血水的殺戮場，一時恍神。

羅睺對帝俊行了個禮，“還是多謝道友了，若有難處可來須彌山尋我。”

帝俊回禮，笑道：“道友若是無事也可再來太陽星，我們兄弟都歡迎。”

太一回過神來，練練點頭，臉上是異常興奮的紅暈。

羅睺帶兩顆蛋回了須彌山，不用擔心兩顆蛋孵化不了後，祂就放任不管了，讓兩顆蛋成日在院子裡被鬼車追着滾來滾去。

小孩子多鍛煉一下，說不定能早點破殼，早點長大。

坐在院子裡看着熱鬧，羅睺忽然被冥河拉了下衣袖，冥河說：“我剛剛出門見着個人，他就站在外邊。”他不理解地歪頭，“他什麼都沒做，就站在門口看。”

羅睺垂眸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像是要盯出花來，良久，輕輕歎了口氣，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冥河亦步亦趨地跟在祂身後，羅睺看了他一眼，也就放任了。

來人是鴻鈞，毫不意外，羅睺想，祂踏出宅門，也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面容。

四目相對，一觸即分，祂不該出來，羅睺想，可是是鴻鈞先來的。

片刻，鴻鈞開口：“女娲誕生了。”

羅睺眨了下眼，沒想到祂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鴻鈞繼續說：“你想好了嗎，邁出那一步，便是法則眼中釘了。”

冥河眼神死死盯着鴻鈞，像是如果祂做出一點異常，就會沖上去和祂打一架，鴻鈞卻隻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

羅睺捏了捏手指，聲音淡淡，“不知道，可能沒想好，不過我本來被法則不容，做什麼的一樣吧。”

祂确實沒想好，但是那是唯一的路。

“即使生靈塗炭？”

“……不會。”

羅睺斂眸輕歎：“我答應祂了，不會滅世。”

更何況生靈塗炭哪次不是法則推波助瀾，祂要和法則作對，自然是要反着來。

鴻鈞離開了，像是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祂又突破了，距離天道又近了一步，離開前注視了祂許久，那目光還是溫柔的，但好像變得更加淡漠了。

羅睺有點發愣，祂已經許久沒有突然的出神了，但好像後遺症又回光返照了一下。

祂從空間中拿出三粒精血結晶放在手心，低垂眼眸注視了一會兒，彎起指節握拳，棱角紮破了祂的皮膚，流出鮮血。

祂唇角噙着一抹笑，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雖然這點疼痛對于洪荒生靈的确也算不了什麼，祂偏頭看向冥河，冥河滿臉不贊同地盯着祂。

羅睺松開手，又把沾了血的結晶收了起來，說：“我出去一趟。”

冥河：盯。

羅睺：“很快回來。”

冥河：盯。

羅睺：“回來了就帶你去見見故人。”

冥河還要再盯卻被羅睺捂住了眼睛，“好了，聽話乖乖待在家裡等，你可是家裡的老大。”

冥河無奈地說：“小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