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是你的徒弟的死劫動搖了。”
“嗯,雲中子的兩個徒弟插了手。”
“雲中子那兩個弟子?”
“他們非人非妖亦非巫,不知究竟是何所化,命盤中未有他們的痕迹,他們并非此世中人,動了命線也沒有參與到因果裡,倒是有些像師祖殺死的那位。”
“終究是變數,不得久留。”
“雲中子的弟子,還是讓他自己去管教的好。”
“雲中子去了朝歌。”
“他想扭轉商湯氣運?”
“人間王朝,天命輪回,纣王昏昏如聩,成湯将星凋零,君不是君,民難為民,成湯天下岌岌可危,雲中子此行,怕是做無用功。*罷了,我已令姜尚下山扶助明主……靈珠子之事,你可有所準備?”
“弟子已有所打算,若死劫消除,會去帶哪吒回乾元山潛心修行,隻待到商周大戰,下山助周伐纣。”
“你有所打算便可。”
“弟子告退。”
太乙真人元神歸位,坐在碧床上睜開眼,起身走到窗前,仰頭看着天,心中忽動,袖裡一掐,輕輕搖頭,自言自語起來,“變數……”
與此同時,朝歌的商容也在蔔算着什麼,随着奴隸被投入火中,噼裡啪啦的聲音一點點響起,他面前的龜甲裂出一道道紋路來。
等到龜殼停止開裂,侍從捧起龜甲,奉到商容面前,商容觀察着龜甲,龜甲上的兇卦讓他面色一沉。
他招來侍從為他拿來朝服,準備入宮。
侍從恭敬道:“大人,大王現在不在宮中,您奏請大王去娲皇宮裡進香了。”
商容愣了愣,對此事沒什麼印象,皺眉反問侍從:“我何時奏請大王去娲皇宮?”
侍從也有點疑惑主人家的反應,卻還是好好回答道:“前些天。”
商容對此沒有任何印象,心下不安,讓侍從再去準備祭品,要給自己蔔一挂。
娲皇宮中,帝辛興緻缺缺地領着朝臣按流程參拜完就四散遊玩,一陣妖風乍起,吹得殿中的幔帳亂舞,衆人開始驚慌地竊竊私語。
帝辛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怪異的情緒,像是有什麼聲音催着他擡頭,他皺了皺眉,擡頭看向了幔帳掀起的地方,将幔帳後女娲娘娘的聖像露了出來,一見娘娘聖像,纣王的腳步就在原地紮了根,忽然無法移動分毫。
“铮——”長劍落地的聲音響起,混混沌沌的意識忽然回歸,帝辛看着眼前牆壁上的劍痕,一時間面色陰沉,揮開衣袖讓人擺駕回宮。
牆上的蒼勁有力的字體落入剩下的人們的眼裡,驚起一片嘩然。
“鳳鸾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争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娆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大殿裡的人們面面相觑一番,卻都不敢大聲說話,斂聲屏氣地跟着低氣壓的帝辛回了朝歌城。
養生達人混在殿前守衛裡,見帝辛面色陰沉地回到殿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悄悄給芝麻湯圓發了個消息:“帝辛這情緒不對勁啊,發生啥了?”
芝麻湯圓今天恰好輪值到當貼身護衛,跟着帝辛一起去了娲皇宮,并目睹了全程。
觀察四周見沒人注意他,悄悄回了個消息,“搞不懂,帝辛在娲皇宮的牆壁上刻完詩就垮着一張批臉,氣沖沖地回來了。”
“哦哦哦,劇情開始了是吧!這麼看來為了符合人設又保持原劇情發展,帝辛這是被人暗算了?”
“啊?我都沒發現有人暗算!不會被治罪護駕不力吧?”
“神仙妖怪的手段層出不窮,本來就都防不勝防,帝辛現在還沒發落你那應該就沒事。真被治罪了我去劫獄咱們跑去西岐。”
“感動了,好兄弟!”
突然,侍從匆匆從殿外走進來,通報道:“ 大王,丞相請谏。”
“讓他進來。”
商容是聽了帝辛做的荒唐事趕過來的,一進門就開口道:“請大王開壇祭祀,求祖先神靈原諒。”
帝辛的眼瞳裡似乎是劃過一道紅光,他語氣不耐地嗤道:“女娲有何功德!*”
商容被這大逆不道的話震的不知如何回答,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帝辛被煩得不想再聽他說話直接讓他出去。
商容還欲再勸,就被帝辛命人拉了出去,被命令的芝麻湯圓把人拉到外面,小聲提醒道:“丞相呀,你現在和大王說這是不行的,他在氣頭上呢,聽不進你說的話的,等過段時間大王心情好了你再提提這件事。”
商容打量了這個護衛兩眼,歎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在門口又等了半天後搖着頭離開了。
殿内的帝辛掃落桌上的東西,冷冷看着身旁因為被吓着不小心犯了錯的一個侍女,吩咐道:“拖下去斬了。”
聽着侍女哀嚎的聲音,殿内更安靜了,侍從們低頭不語,動作都更小心翼翼,生怕也惹惱了大王。
這一幕也落在雲間的女娲的眼中,更增加了她對帝辛的不喜——她在見到娲皇宮的牆上的題詩後便厭惡起這屆人皇,“纣王真乃無道昏君!成湯享國已經六百多年了,氣數已盡。如果不給他個報應,不見我的靈感。*”
忽然,兩道紅光擋住了女娲的去路,她掐指一算,才知殷商的氣數還有二十八年,她不能直接殺死纣王,思考片刻她又回了娲皇宮,取出招妖幡。
悲風飒飒,慘霧迷迷,天下群妖都來聽候法旨。*
女娲看了看群妖,把千年狐狸精、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叫到跟前,說:“成湯氣運黯然,當失天下。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你三妖可隐其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但不能殘害衆生。事成之後,你等亦成正果。”吩咐完之後,三妖叩頭謝恩,便化作一陣清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