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是這個已經燃燒殆盡的村子中的人,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被别吃綁了手腳放在中間。
左瀾希蹲下來,撿了根樹枝戳了戳表情兇狠的少年,好聲好氣地說:“這位小弟,雖然你現在可能聽不進人話,但我還是要說一下,我們不是放火燒村的人,我們是來找人的,就是運氣不好,沒趕上,沒能救下人我們也很抱歉,但不是我們的義務,所以我隻能表示遺憾。”
“如果你現在冷靜下來了,那我們就放開你,冷靜下來了你就點點頭?”
少年被憤怒侵蝕了理智,仍然聽不進半句話,猩紅的雙眼似是要噴出火來。
左瀾希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既然你現在無法自主冷靜,那我給你念些《清心決》幫你冷靜冷靜。”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别吃被他念叨得快睡着了,拍拍臉頰清醒清醒,再看過去就看見了直面左瀾希的少年表情空白,感覺快升天了
她去拍了下左瀾希讓他别再施他的神通了,然後給少年解開了綁繩。
雖然有一點點的波折,但他們遇到了這個僅存的少年,也算是柳暗花明。
左瀾希開始向表情生無可戀的少年提問是否知曉龍王要求獻祭一事。
少年低着頭不作答。
左瀾希:“那你見過哪吒嗎?我們還是因為他提到這裡的小孩說龍王要求獻祭才來的。”
少年神情微動,“你認識恩公?”
“巧了嗎這不是,這位是看着他長大的,”左瀾希指了指别吃。
少年面露懷疑,問:“你有證據嗎?”
左瀾希想了想,證據倒是有,别吃和五彩菌菇養哪吒的時候拍了幾百個G的視頻,可是這是在玩家頻道裡傳播的,現在也沒辦法給少年看。
“現在沒有,不過我們可以帶你去總兵府,這總能證明我們的身份了吧。”
少年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好,但是我要先回家看看。”
左瀾希偏頭看了看旁邊的焦土。
啊這,肉眼可見的灰燼。
但他們還是陪少年走進了灰燼,少年按照記憶找到了自己家所在,毫不意外的也是一片燃燒盡的一片漆黑。
少年沒有歇斯底裡,有些兇狠地抹掉眼淚,開始來來回回徒手搬運泥土,将焦土上的飛灰埋葬,從他自己家所在開始,到旁邊的人家,左瀾希和别吃默默跟着幫忙,甚至用上了術法,然而從白天到黑夜才堪堪将每處房屋所在各自堆了一個土堆。
在黑色的夜裡,一個個埋葬了灰燼的墳堆在空曠的荒蕪土地上,風聲似乎也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少年名字叫做阿索,是那個告訴哪吒龍王要求獻祭的人。
他們帶着阿索回了總兵府休息,第二天找他問起龍王要求獻祭的細節。
那是一個平常的日子,一陣狂風席卷了整座村莊,在風停下時,所有村民不管在做什麼都聽見了一句話,龍王讓他們将村子裡的童子都作為貢品獻祭給他,不然就會下下滂沱大雨淹了整座村子。
一開始也不是很多人相信,隻是後來一連好幾天都在下雨——而且隻有他們村子上方下雨,人們開始恐慌,有些人甚至直接搬走了,一時間人心惶惶。
于是村長決定了選出幾個童男童女獻祭給龍王,阿索的姐姐不忍心弟弟被做成貢品,和另外幾家人掩護他和幾個小孩一起跑走了,然後他們就遇上了哪吒,把事情告訴哪吒後,哪吒就去了龍宮上鬧了一場。
他們也被哪吒帶回了總兵府,由殷夫人派人換下了那個村長由教育了一番,又幫他們遷了村子到地勢高些的地方,還給了他們一些度過這段時間的糧食。
雖然遷了村讓一些人有些不滿,但總比被洪水淹了好,後來幾天也就安然無事。
然而在他去幫人做工回來時就看見了燃燒的村莊,以及火焰熄滅後行為怪異的兩人。
左瀾希幹幹巴巴地說:“啊這,好慘。”
别吃也不是那種非常代入遊戲的玩家,雖然這種劇情很慘,但也隻是同情一下阿索,然後直接切入主題,“所以說你們隻是聽見了聲音,有人讓你們獻祭,沒有人真正看見龍王本人是嗎?”
“是。”
“你來的時候隻看見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可疑人物嗎?”
阿索搖了搖頭。
調查又一次陷入僵局,左瀾希和别吃讨論一番,還是決定等五彩菌菇他們回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