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微微颔首,“這個問題……”
伯邑考認真聆聽。
羅睺掃了眼他準備獻給帝辛的三樣異寶,轉而眸色深深地望向他,提問道:“世子是否常常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會變得很奇怪?是否覺得你的生活中有許多似乎經曆過之事?是否有許多陌生人讓你似曾相識?”
“七香車、醒酒氈、白色猿猴……你為什麼會準備這三樣寶物呢?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循循善誘的話語與那紅色的眸子像是纏繞着他的咒。
伯邑考愣住了,似乎有什麼被刻意忽略的東西被掀了出來,赤條條地曝露在光下無所遁形。
羅睺觀察着他的神色,眯起眼笑了笑,“看來世子是意識到了。”
“如今的異象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重啟了許多遍基石早已損毀,而支持它的新的基石是外來的,本就不算穩定,如今這基石發生動蕩,故而至此。”
“你說是嗎?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唔,這職位真長,羅睺暗忖,目光盯着在九色虹光中變換身形裝束的青年,彎了彎眉眼。
“這個世界還挺有意思的。”
在祂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紫微大帝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虛幻身影。
來人面露無奈,“我實在是看不出你在做什麼了。”
羅睺眨了眨眼,擡手的瞬間手中凝聚起一支長弓,“是嗎?我以為這些都是你操縱的呢……”
事情要從羅睺分了一縷魂魄在帝辛那邊說起。
從進入這個類似于幻境的地方開始,祂一直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直到祂在帝辛身上感受到祂自己的魔氣,祂才恍然那大抵是這個幻境中的“祂”。
而後祂又在哪吒那邊感受到相同的氣息。
祂分魂前往了多處與封神之戰有關之人處查看,毫無意外地發現了或多或少的魔息。
而這些在祂剛至這個幻境世界時卻被祂忽略了。
這份變化前後有什麼區别嗎?
除了祂發現帝辛身上的魔氣外似乎沒有什麼特殊。
羅睺思索良久,想出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那就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幕後之人最終選擇讓祂知道了。
于是祂也就将計就計,順着祂給出的方向看看祂想做些什麼,于是帝辛提前知曉了結局,同時染上了魔氣幾乎完全入魔,而伯邑考也恢複了紫微大帝的記憶。
世界基石發生動蕩,天地異象,正是搞事的好時候。
随着羅睺手中的弓弦被勾動,黑紅色的羽箭被在纏繞的詭異氣息中破風而出。
在穿梭過那虛影的一瞬間化作了條條黑鎖長鍊就要将人捆縛住。
來人淺淺一笑,在被捆縛的瞬間消散又在羅睺身後重新凝聚,“何至于此,你我皆為血靈怨恨化物,不過是選了不同的道路罷了。“
羅睺在祂貼近的瞬間轉身用弓身擋下祂擊來的不詳黑紅色光球,反擊回去。
“不同的道路是指你把自己弄得隻剩一縷殘魂?那我可不走你的路。”羅睺察覺到黑鎖無法将人捆縛也就不做無用功之事了,揮手布了個結界将人捆住,從袖裡乾坤中取出個小闆凳坐下來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聽聽,能說服我就放了你。”
被結界困住的虛影揚了揚眉卻不顯急色,隻是略顯狐疑地問:“當真?”
“你可以先說着。”順手從袖子裡掏出包瓜子的羅睺慢條斯理地打開包裝,還塞了一把給剛變身完畢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的伯邑考。
這虛影正是這個幻境裡的“魔祖羅睺”,羅睺有桓玄早些時候給的全文劇透,雖然知道一些劇情卻也好奇其本身是如何想的。
該說不說祂現在是完全被玩家帶成樂子人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還有興緻當故事聽聽,即是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同一個魔祖,但不同的經曆所塑造的終究是不一樣的存在。
于是祂就聽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魔祖羅睺”在誅仙劍陣被破後,戰敗身亡。
而在祂死後,修仙增了一劫,名“魔道”補全了天道。然而祂的靈魂還是在世界中遊蕩,讓某一個人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在遊蕩的過程中,祂發現了這個世界并不算一個真正的世界,而是一個類似于衍生幻境的存在,隻會在到達一個節點後不斷回到原點,永遠在循環。
祂一次次蠱惑封神相關的人造成偏差,損毀了世界基石的穩定性,世界變得搖搖欲墜,即将徹底消散,直到有一天,鴻鈞得到了一塊碎片,重新填上了世界基石。
“但是祂沒有任何印象,”“魔祖”笑得幸災樂禍,“祂連自己被人替換了一時都沒意識到,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
羅睺好奇地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魔祖”的笑容一斂,定定地看着祂,一時間像是失了興緻,恹恹道:“因為……我是你呀。”
“畢竟,那個人總是這樣,在沒必要的地方仁慈又格外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