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他們正式進入了最後一年的備考期。陸思放終于可以用“一起學習”的借口明目張膽地接近宋語晗。
可即便如此,兩個人也隻是發乎情止乎禮,并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畢竟,宋語晗的名聲很好,而且是備受矚望的尖子生,陸思放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落人話柄,隻是默默計劃着高考結束後的正式告白。
與此同時,他本人也沒有放松懈怠,說了要和她一起考中京大學,他就不能食言。
“我說哥啊,你這段時間也太拼了吧!生活裡都隻剩下‘吃飯做題宋語晗’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運動,周尚卿明顯瘦了一圈,輪廓漸顯,讓他原本模糊的五官都有些清晰了起來,此刻他正愁眉苦臉的,似乎在擔心些什麼:
“而且不是我不信你啊哥,這中京大學哪裡是這麼好考的......你當那些一直名列前茅的尖子生都是吃素的呀?人家努力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随随便便給你趕上啊......”
陸思放死死盯着手中的成績單,臉色越發冷峻,最後認同般點了點頭,“嗯,确實有難度。”
他一向自诩聰明,頭腦靈活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恒心和勤奮雖然讓他成功地趕超了大部分人,可要更上一層樓達到狀元的水平還是不太夠。
但中京大學他是一定要上的......既然普招的方式并不保險,那他也得試試别的方法,雙管齊下才行。
他沉思了一會兒,忽地眼一亮,按着記憶裡的位置翻了翻家裡的櫃子,似乎是想找到什麼東西,可他翻箱倒櫃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周尚卿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震得一激靈,摸不着頭腦又不敢瞎幫忙,“咋了哥,找啥呢?”
“獎牌。”
苦尋不得,陸思放霎時停住了動作。很快他就猜到了某個可能,立刻轉身下樓找到了正在客廳惬意品茶的林舒,冷着臉質問她:
“我的獎牌呢?”
林舒一怔,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滿眼怒意的陸思放,不甚在意:“不知道,林嫂收拾房間的時候誤扔了吧。”
說話時,她未看陸思放一眼,隻是兀自盯着手裡的茶水,眼神森寒而冰冷,似乎帶着濃烈的恨。
“還我,那是我赢得的第一枚獎牌。”陸思放緊緊抿着唇,看着眼前人保養得宜的臉,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眼底似是染上了一層灰燼。
林舒被他的眼睛吓得一驚,手中的茶水蓦地抖出了些許,她看着那雙死寂卻銳氣不減的眼睛,好像透過他看到了那個飛揚肆意得過分的女人。
都是因為她!自己原本美滿的家庭和受人敬慕的生活全都毀于一旦!!都是那個女人!都是她害的!!
死了也就算了,還非得留下這麼一個小孽種,膈應了她這麼多年......
那個女人不是傲氣嗎?不是自尋短見嗎?怎麼不帶着這個小孽種一起死呢!!!
陸思放緊緊繃着臉,與眼前這個他所謂的後媽四目相對。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林舒恨他。
但那又怎麼樣?他也見不得對她态度有多好,隻是比起恨這種沒用的東西......他更覺得她可憐。
她和母親,都是受害者罷了。
這麼多年,他和林舒能夠在同一個屋檐下視若無睹地過活已經是最大的體面,但很顯然有些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林舒有個兒子名叫陸成功,與陸思放......同年同月同日生。
盡管如此,二人的命運卻大不相同。
明明都是親生骨肉,陸秀斌為林舒的兒子取名為成功,卻為他改名為思放。
一個寄予厚望,一個讓他放下。
在親生母親過世之後,陸秀斌對陸思放不管不顧,林舒更是對他恨之入骨。
自從回到陸家,陸思放憑實力獲來的大半成就最後都一并歸到了陸成功的頭上。
但一次,他不想讓。
“隻有這個不行,還我。”他眼一凜,加重了語氣。
林舒被他周身驟起的戾氣吓得後縮,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恨歸恨,但她生性膽小...在家裡沒有人替她撐腰的情況下還是不敢和陸思放硬碰硬的。于是她隻能不甚服氣地别開眼,憤憤不平道:“在成功書房的抽屜裡。”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思放也不再追究,二話不說就走進那間寬敞得離奇的書房取回了獎牌,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又默默穿過長長的樓道,回到了自己位于盡頭處的小小房間。
而林舒凝着那個大搖大擺的高大身影,眼裡透出濃烈的妒忌,一時氣不過還将手裡名貴的茶杯給怒砸了出去。
瓷器七零八碎的聲音瞬間響徹大廳——
陸思放進門時,周尚卿正捂着耳朵縮在地上,一臉後怕,但他瞥了一眼陸思放的臉色,又默默咽回了要問出口的話。
陸思放卻并不在意樓下的聲響,一回到房間就馬不停蹄地打開了電腦,各種搜尋資料。
而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