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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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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起,歸山秋這家夥對誰都是陰陽怪氣,尚善還以為他是對自己有恨,但一番相處下來,發現這家夥是誰都不放過,怼天怼地

任鴻飛“啪”地合上本子,平淡道:“人人都有長處,誰都可以是我的老師。”

歸山柰的目光閃了閃,輕輕落在了任鴻飛的身上。

一時間沙漠裡起了輕風,尚善扭頭咳嗽了兩聲,再轉身肩上披了件衣服。

任鴻飛替尚善扣上衣扣,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斷臂:

“你身體一直難受,先回去休息。”

他語氣溫和,目光觸及尚善的傷口就跳開,似乎怕目光都觸痛了她。

歸山柰頓時收回目光,低頭去看自己的字迹。其實不像的,他的字常常比她利落。

“诶你少管我!”

尚善嫌棄任鴻飛管教,邊咳邊推道:“我愛回不回!”

任鴻飛沉默了下,頓了頓道:

“你是自己回,還是我再給你打暈了抱回去?”

尚善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絲毫沒有動容之意,又将目光轉向身後的一幹人等,控訴道:“他這麼欺負我,你們都不管管嗎!”

路八千幹笑:“清官難斷家務事。”

趙賦昇掏了掏耳朵:“這風好大,我都聽不清楚你說什麼了。”

芙蓉正低頭剪着指甲,聞言連頭都不擡道:“打暈之前給她喂兩顆退燒藥。”

勝男正在猛抄芙蓉筆記,滿臉疑惑道:“什麼兩棵芍藥?”

每個人都露出溫和的笑意,就好像他們真的是學生,真的是在一間教室裡。

這間教室有微風、有透過空氣落進來的陽光,有時節至秋天的幹燥氣息。每個人的精神都松懈了半分。

然而這樣平和安靜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多久,三個小時後他們決定動身前往隧道了。

夕陽熱烈,映在沙漠上燒得沙子簌簌作響,烏雲已消散,氣溫直線上升。走起來汗水順着脖頸直往下流,水壺哐當哐當挂在腰間,人呼出一口氣立刻能感受到身體水分的消失。

尚善隻感覺自己左胳膊的傷口格外得癢。

癢得她心裡難過。

她直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己隻剩下了一隻胳膊,隻是在某個時刻伸出左手忽然被劇痛扯回了神經,痛能止癢,她得了幾分解脫。

“诶,你知道跟着你的這隻小傘蜥叫什麼名字嗎?”慕容勝男湊到她身邊,手裡捧着個巴掌大的檢測儀。

尚善回頭看了一眼一直跟随着他們的蜥蜴家族,她笑了。

“它們好像小狗要咬我們腳後跟啊。”

勝男拿出尚善搜集到的芯片往上一掃,檢測儀屏幕暗了兩秒,彈出個窗口。她伸手擋住反光的屏幕,一字一字念道:

“李、銀、河。”

“噶!”極其混沌的一聲叫喚!

衆人一時全都聚集了目光,尚善和慕容勝男轉身看着發出叫聲的小傘蜥,它大大的眼睛裡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痛苦。

“噶!”它又叫了一聲,迅速靠近,爪子按住了尚善的鞋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它長滿利齒的嘴張開又合上,隻是費力地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咕咚聲。

名字是人的名字,可是她已經不是人了。

李銀河能感受到鱗甲下寄生蟲緊咬着軟肉的痛楚,能感受到口中尖銳的獠牙交錯散發出腥膻氣味,它的視線是貼附在沙地上的,昂起頭會一不小心翻身露出粗糙的肚皮。可是它分明記得自己的名字,那是一首古詩——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隻沙漠特有的傘蜥怎麼會知道三千尺落下的瀑布呢?

因為末日,一個人的靈魂被困在了蜥蜴的身體裡,人離瘋掉不遠了。

“收起來。”任鴻飛示意勝男。

勝男沉默地收起檢測儀和證件,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就在衆人要轉過身繼續行走時,聽見一聲清脆的笑。

“李銀河。”尚善挑起眉毛,原本蒼白的臉浮現一絲紅潤之色,“咱倆比一比誰跑得快?”

小傘蜥昂起頭,黃澄澄的眼珠望向她。

尚善:“怎麼樣?你四隻腳,我三隻,我還讓你一隻,你不會不敢比吧!”

她說話向來瘋瘋癫癫的,此刻更是自顧自開始倒數。

“三!”

小傘蜥擡起了左前腳。

“一!”

一人一傘蜥往前飛速奔跑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尚善大笑,她邁動腳步,隻覺得傷口出湧出一股熱氣,好像自己的胳膊又長了回來。她回頭看向傘蜥,在飛速晃動的視線中,看見傘蜥非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人類的微笑。

下一秒,傘蜥停了下步伐,身後的沙子留下水流一樣滑行的痕迹。

它直直看向前方,靜止住了。

尚善看着它的傻樣,笑得咳嗽:“這麼?跑不動了?那可就算我赢了啊!你……”她笑着轉過頭,忽地啞了嗓子。

那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黑到幾乎吸住眼球的尖頂教堂!

教堂極巍峨,頂部直直插入雲中。擁簇聚集的細細尖頂極瘦削極陡峭,如同千萬把巨劍熔鑄,風過都被削斷咽喉。在酸雨的侵蝕下,教堂外面呈現出黑灰交雜的斑駁陰影,大片大片的尖銳感朝着地面上的人撲下來,壓得人心神狂跳!

人類文明中的象征物之一——教堂就這般陡然矗立在貧瘠幹枯的戈壁之上,宛若神迹!

其他人随後趕到,他們站立于教堂前。

任鴻飛輕描淡寫地開口:

“到了,隧道入口。”

尚善深呼吸一口氣,視線順着地上的鐵軌往前延伸,直到軌道延伸進了教堂正中央黑洞洞的大門。

好大的一扇洞口!洞裡面沒有一絲光,也沒有任何風聲,安靜的、死寂的、微微往外散發着腥濕氣。

尚善凝視着面前巍峨的教堂,喃喃道:“我在夢裡見過它。”

但夢中的它是虛幻的,脆弱的,甚至水月鏡花一碰就軟倒,遠比不上親眼看見來的震撼。

那時候她還沒想好它的名字,隻是叫它隧道而已。

任鴻飛站定在她身側,似乎有話要說。

尚善:“它有名字?”她仍舊無法從教堂上移開目光。

“有。”任鴻飛輕聲道。

尚善靜靜等待着他開口,從她受傷開始,任鴻飛面對她就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一樣對待她,說話輕聲細語,措辭溫婉,完全像是怕吓着她。

他對于她的傷勢自責得過分了。

任鴻飛:“求己門。求神、求人都不如求己,意在警戒世人萬事不如自立自強。”

尚善頗感荒謬地笑了下。

“明明建成個這個樣子卻讓人不準求神拜佛。”她說,“好名字。”

入此門者,唯有求己。自立自強?誰知道說的不是自生自滅呢?

尚善陡然失去了觀賞的興緻,任鴻飛顯然還有話要對她說,她所幸将目光移到他的面龐。

“明日,我們進入隧道。你和路八千留在外面,如果我們失去聯系,七天後他會帶你去最近的安全據點。你……好好照顧、照顧好自己。”

他瘦削了許多,說話間嗓子也啞了,整個人像一把繃緊要斷的弦,眼神低低看過來,生怕她說一個不字。

尚善抱着雙臂,不語。

另外一邊趙賦昇也開始叮囑衆人,聲音清晰:“原地休息,修養好精神。七個小時後我們進入隧道。芙蓉,整理藥物。勝男,開始記錄任務情況。山奈,麻煩你和山秋生火,準備晚餐。八千,你和我過來,清點武器。”

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隻剩下尚善和任鴻飛面對面無聲對峙。

夜風漸起,沙漠裡冷了下來。

“行嗎?尚善。”任鴻飛低下頭來看她,似在服軟實則執拗固執

尚善吸了口涼風,緩緩道:

“可以的。”

任鴻飛一下子擡起頭,凝視尚善許久,而後極漂亮的眼裡晃了兩下水光。他欣慰且放松地笑了。

“好,路八千會照顧好你的。我信他,你也可以信任他。他性格直來直往,如果有什麼沒有注意到的,你直接和他說就行。”

尚善示意他安靜,她晃了晃自己不存在的胳膊,道:“我知道我如今身體殘廢了一半,頭腦也時有不清醒,進去也是你們的拖累。”

任鴻飛的眼神一下軟了下來:“……别這樣說。”

尚善打斷他:“我可以待在外面,但我隻有一個要求。”

她示意任鴻飛低下頭。

兩人挨得極近。

“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定不要。”她與他耳語,“另外,如遭遇生死時刻,請你呼喚我的名字。”

任鴻飛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蓦然一笑。

“你是什麼天使嗎?我叫你名字,你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他忽地收聲。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尚善的時候。在那群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小山村裡有一條河溪,那晚上還有一輪明亮圓滿的月亮。

而他對着那圓月許願——讓他過得好一點。

“好的。我會一直呼喚你的名字。”

直到我死去,如有靈魂,靈魂亦喋喋。

任鴻飛伸出手,遲疑了片刻,目光直視着尚善,而後指尖顫抖地握住了尚善僅存的一隻手。

“我本想抱抱你,又怕碰到你傷口。”他低聲道。

尚善沒有避開。

夜間,任鴻飛出去巡邏,尚善始終入睡不得,她望着黑漆漆的隧道洞口,不自覺地站起身。

如果現在,她一個人進去,先探查清楚危險,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少受點苦?

“坐下。”趙賦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按住尚善又坐了回去。

他點燃一根眼,深深吸了一口。

“任鴻飛從來不是個臨時起意的人,也不是個為小愛舍大義的人。他留你在外面一定是有他的用意。你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自己的身體怎麼還不好。”

尚善低着頭不說話。

趙賦昇也不計較,自言自語道:“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個花花公子?覺得我是個爛人?明明老婆為了救我死了,結果現在我如此……放蕩?”

尚善:“那倒談不上,頂多是棵爛白菜。”

趙賦昇:?

尚善:“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趙賦昇聽見尚善機械般的回答,捂着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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