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真是不遠,介紹個人的功夫,就到了,幾個人一起進門,這會兒招待所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叽哇亂叫,嗚嗚渣渣!别看平時好像也沒啥人,但是但凡是有點熱鬧,就能看出人多了。
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這會兒這邊就是這樣。
杜鵑作為新人,很主動的上前,清脆的開口:“讓一讓,都給我讓一讓。”
“讓不了,我還想看呢……”
“别擠别擠……”
大家擁擠着跳着向前張望,站的穩穩的,就是不讓,老高也習慣了,高聲吼道:“公安辦案,讓開!”
呼啦!
瞬間讓出一條路。
老高沒有一點剛才的笑模樣兒,闆着一張臉,領着人趕緊上樓,事發現場在招待所二樓,二樓密密麻麻的人,竊竊私語。
老高使了一個眼色,張胖子立刻開口:“公安辦案,不相幹的人都不要留在這裡圍觀了,都散了,都趕緊散了吧……”
眼瞅着大家期期艾艾的不想走,藍海山瞅了一眼人群,點名:“李貴兒,你不上班去?你家好幾個孩子,養家不比看熱鬧重要?”
“陳家嬸子,你不照顧家跑來看熱鬧,你家老頭子下班回來可又要跟你嗆嗆了……”
“還有你,小五子,你怎麼在這兒看上熱鬧了,大小夥子不好好的找個工作,對了,趕明兒你去一趟派出所,你那個朋友……”
……
叭叭叭。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藍海山一出手,大家一個個倒是不敢留在原地看熱鬧了,一個個到底是“乖巧”離開。剛才還沸沸揚揚擁擠的走廊,瞬間沒幾個人了。
還有幾個沒走的,都是住招待所的,也趕緊回屋了,但是腦袋倒是從門口探出來,張望着。
藍海山攆人的時候,杜鵑環視一周,打量了下,就見一個男人蹲在牆角,薅着頭發,眼睛赤紅,不斷是扇自己的大嘴巴子。自個兒打自個兒,啪啪響。
屋裡一個女人捂着臉,靠在牆上動也不動,另一個女同志趴在床上嘤嘤哭。
兩個女人都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看着狼狽極了。
老高:“我們是十道街派出所的,我姓高,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他瞅了一眼這個男人,再看兩個女人,哪裡還有不懂的?
這事兒也不難猜,報案的時候就說了,是亂搞男女關系。不管什麼時候,桃色糾葛都是不少的,他們也處理可不少了。他語重心長的說:“哪個是你媳婦兒?這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你對得起你媳婦兒嗎?”
男人猛地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高,突然猛地就暴起,嗷的一聲,叫:“他媽的!他媽的啊!我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我!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啊!她趁着我跑車不在家,竟然出來鬼混,她對得起我嗎?”
他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随即指着屋裡兩個女人罵道:“亂搞男女關系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她們!這兩個賤人,她們竟然搞在一起了。真他媽惡心,竟然女人找女人,我捉奸在床,我捉奸在床啊!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這個賤人,這個賤人,我要打死她!”
衆人瞬間目瞪口呆,饒是他們片警兒見多識廣,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怎麼個事兒?
敢情兒是這兩個女的有一腿?
男人更加氣急敗壞,他揮舞拳頭猛地沖過去,杜鵑一直緊緊盯着他呢,眼瞅着他一拳就要砸過去,顧不得其他,上前猛地伸腿一擋,随即擡手擒拿,一下子就将人反手按在了牆上。
“啊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我打死她們!她們這對狗男女,啊呸!狗女女!這兩個該死的女人,我打死她們……她給我戴綠帽子啊!我這頭啊,綠了啊!綠毛龜了啊!我打死她們,放開我,趕緊放開我!”
男人拼命掙紮,發瘋叫:“你們别攔我,你們誰也别攔着我,我打死她們,我要打死她們。”
他的動作猛地更激烈起來,腦殼子用力往後一撞,杜鵑吃痛,被他用力甩開,一下子嗑在了牆上。
“杜鵑!”
老高瞬間變了臉。
陳正民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一個健步上前,瞬間将人用力一按,男人單膝跪在地上,被按在牆角,動彈不得。
“杜鵑,杜鵑你沒事兒吧?”
杜鵑額頭滲出了血絲兒,擡手摸了下,輕輕搖頭,渾不在意的擺手:“我沒事兒。”
她掏出手帕擦了下,手上的動作一頓,突然呆住。
使勁兒閉眼,再睜開。
她猛地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框框,滋啦滋啦的閃爍……
“杜鵑?”
杜鵑強撐着鎮定,随即用力甩甩頭,說:“我沒事兒……”
再掐一下自己,這玩意兒還在,閃的更快了……
杜鵑:要命!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