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脫上衣,這是他的底線。
樓清影還有點遺憾,但也沒進一步提要求,那有點過。
他把畫闆擱在一邊,湊近認真研究,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能透過表面的皮肉看到隐藏其下的經脈和靈氣遊走路線。
樓清影沒過分,他隔了半米,保持一段社交距離,但他的目光太專注,就像手術刀,似乎要刺破皮肉,直達内心。
裴狩蜷了蜷五指。
樓清影在看他。
沒說謊,這是似乎真是學術研究,樓清影的目光炙熱專注,但也确實不含情欲,沒有逾矩的表現。
就像在看一件藝術品,一幅畫,或者一座雕塑。
沒有一點歪心邪念。
裴狩的身體确實好看,肌肉勻稱而不臃腫,但這沒法吸引樓清影,不提他自己身上的肌肉,就說他從前練習美術,全息虛拟投影模拟出的模特就是絕無僅有的完美。
他觀察了一會,遺憾的發現還是沒有特别大的進展。
不過,奇怪的是,他隐約感覺,裴狩的身體似乎有種奇特的韻律感。
具體的樓清影也說不上來,他讓裴狩等等,取下挂在牆上的小木笛,觀察裴狩身上的線條起伏,試圖抓住那股韻律感。
笛子湊到唇邊,吹了一小段不成曲調的聲。
呃,失敗。
早知道就多花點時間在音樂課程上了。
曾經分配課程占比時把音樂課程占比拉到最低的某人感到了後悔。
裴狩不知道樓清影在幹什麼,他沉默着觀察,試圖發覺樓清影的目的。
嘗試失敗,樓清影也不氣餒。
機會難得,他拿起畫筆,一邊在白紙上複刻眼前看到的景象,一邊試圖通過繪圖的方式感知那虛無缥缈的東西。
其實拍照更方便,如果可以,樓清影甚至想留下全息影像,但他的按鍵手機像素太低,承擔不了如此重要的任務。
而且,拍别人的半裸照片也不妥。
要是被誤會就不好了。
畫畫時,樓清影改不掉老毛病,又開始了:
“你的身體真美。”
“肌肉分布很均勻,非常優美,有力量感又不臃腫。”
“有點像精靈耶。”
裴狩:“……”
坐立難安。
耳根控制不住的紅了。
大功告成後,樓清影宣布結束。
裴狩飛也似的穿好了衣服。
把襯衫扣子扣到最頂上那一顆,甚至勒得脖子有些不舒服時,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要回去嗎?”
樓清影把物品歸置好,慷慨表示:“我送你。”
“謝謝,但不用了。”
大晚上的,還是算了。
何況……
裴狩戒心重,哪怕剛剛發生了一系列古怪的事,他也還是沒有就此放下警惕。
他試探地開口:“我可以留下來嗎?”
這要求堪稱過分,但裴狩有預感,樓清影大概率不會拒絕。
裴狩的判斷沒錯。
樓清影答應了:“可以。”
如此痛快,讓他又升起了疑心。
一個女孩,就這麼輕易的讓一個不熟悉的男同學留宿?
怎麼看都不正常。
樓清影沒多想,他又不是真的女孩,這方面的意識不強,聽到裴狩的請求,隻以為對方遭了罪想早點休息。
或者,可能有什麼人在找他麻煩,他想留下來避一避。
樓清影自己的靈感缪斯有一定的尊重:“你睡床,我睡沙發。”
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裴狩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樓清影,雖然他依舊不信任對方,但還有底線,不會讓一個女孩睡沙發。
他再三要求,樓清影也沒堅持,睡床總比睡沙發舒服。
這段時間他購置了一批尺碼合适的新衣物,樓清影拆了一套新的遞給裴狩:“我沒穿過,你穿着應該合适。”
他和裴狩的身高差的不多,也就矮了幾厘米,應該合适。
裴狩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穿一個女孩的睡衣,理論上居然是合适的。
……?
樓清影發現裴狩的目光有點遊移,很好說話:“你不喜歡草莓的嗎?我還有幾套沒穿過的,你可以挑你喜歡的圖案。”
“不必了,謝謝你。”
裴狩有點疲憊。
這太奇怪了,他拿着草莓圖案的睡衣站在客廳,懷疑自己在做夢。
他看着關上的卧室門,懷疑和迷惑交織:
就這樣不管他了?
真的沒有其他目的嗎?
他放出靈識,想觀察樓清影是否在卧室裡聯系其他人。
靈識如一尾遊蛇探入卧室,裴狩還沒來得及觀察什麼,樓清影就開始換睡衣了。
手搭在襯衫紐扣上,正要解開。
他猛地收回靈識,像被火燙了。
……過,過十分鐘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