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也如決堤之水,漫過了雙雙眉眼。
星洲大學校長辦公室中,司泓掣随意披着軍制皮衣,他挺闊的肩膀将皮衣撐得很開,繁複華麗的深藍色制服上,繡刻着這些年以來他所獲得的榮耀勳章。
他眉宇間已經有了些歲月的痕迹,但這些細小的紋路并沒有消減他絲毫的魅力,反而雕琢了那股沉冷威嚴的氣質。
在這個年紀的藍樞高層中,他算是容貌格外出挑的。
司泓掣鼻梁很高,眼窩深邃,嘴唇不算薄,乍看是個多情的輪廓,但卻被棱角過于分明的下颚沖淡了。
他僅是一言不發地坐在這裡,都有種不可撼動的威懾力。
此刻他表情陰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司區長,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有待商榷,這批新生的恢複系覺醒者大多連一階技能都沒掌握,遇到緊急情況也根本來不及救助,我擔心學生會有不可估量的死傷。”
何競恩說完,看着司泓掣,他仍笑呵呵的,一幅和事佬模樣,不惹氣也不生氣。
司泓掣卻不知在想什麼,沒有回過神來。
校長目光來回逡巡,最後挪了下椅子,用噪音提醒司泓掣:“司區長?”
司泓掣的目光這才移回來,他似乎回憶了一下何競恩的聲音,才目光考究,意味不明道:“外界都說何院長胸無大志,依我看,您倒是對學生一片真心。”
何競恩連連擺手,臉上笑出褶子:“您也知道,我們學院人本來就少,萬一再死一批,我這課該給誰上啊。”
司泓掣眼神淩厲,語帶威脅:“何院長不必擔心,您忘了,藍樞還有您的得意門生在啊。”
何競恩蒼老的眼皮耷拉着,聞言輕跳了一下,他面色稍凝,然後才笑開:“還沒謝過司區長寬宏大量,饒那罪無可恕的犯人一條命。”
司泓掣嗤笑:“他畢竟是我的同窗,何院長客氣了。”
何競恩恍惚點頭,但眼皮卻沒再擡起來。
交代完挑戰杯大賽事宜,司泓掣起身離開,他一出門,等候在外的藍樞稽查隊隊員忙緊跟其後。
司泓掣大跨步向前走,眼神肅殺,甚至在經過走廊牆上挂着的優秀校友名錄時,都沒有片刻停下腳步。
如果他稍微偏一偏頭,就能看到十八年前的一張合照,還好好的存放在玻璃夾層中。
照片上Oliver笑容燦爛,金發柔軟,雙臂牢牢勾住他的脖子,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
而他,溫柔地縱容他的淘氣。
司泓掣回到車前,看到車内那個安靜蜷縮的身影,臉上陰翳才慢慢散去。
“回藍樞。”
他對身後屬下吩咐道,擡手拉開了車門。
車門一開,Oliver下意識抖了一下。
司泓掣俯視着他,不由分說掐着他的下巴将他按在了座位下,解開褲鍊時,司泓掣故意羞辱道:“你的導師問你過得好不好,我說把你喂得很飽。”
Oliver果然瞬間面無血色,劇烈顫抖,牙齒在幹裂的唇上咬出深深的淤痕。
轟!
引擎驟然轟鳴,黑色防彈四驅越野公務車啟動,司泓掣靠在椅背上,淡漠的向窗外看去。
與此同時,蘭斯與湛平川正穿過藍樞稽查隊的重重巡邏,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兩人各揣心事。
湛平川表面懶散懈怠,眼神卻機警銳利地搜尋着那個威脅。
S級強者間會有微妙的感應,他直覺那個人就在附近,他要知道那個人是誰,知道他接下來的目的。
蘭斯目光掃過亂中有序的稽查隊員,發現他們若有若無的,向某個中心點窺視。
巡邏人數又增加了,這絕不尋常,除非校園裡來了某位重要人物,而這位重要人物,就是挑戰杯大賽開啟的關鍵。
想罷,蘭斯心一狠,手指滑到鼻梁,稍稍将眼鏡推上去,故作羞怯地問:“湛同學,昨天晚上你硬了嗎?”
就在這時,公務越野駛出車位,卷起塵煙,在蘭斯眼前疾馳而過。
擦身的瞬間,蘭斯透過外神之眼,清晰地看到車窗内司泓掣的身上,有一道漫着金光的死誓咒!
電光火石之間,司泓掣猛然擡眼,他感到某種極具威脅的S級覺醒者氣息就在身邊!
他立刻推開Oliver,直起身,然而剛剛強勁的S級氣息突然就變得七葷八素,潰不成軍。
湛平川:#%&*&#@&……
司泓掣良久才緩緩卸下警惕。
看來不是什麼S級強者,隻不過是某個Alpha快要易感期發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