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世界屏障漏洞的收縮,從天空傾瀉下的漫天微光緩緩消散。直至最後,天空重新恢複平靜。
還是一片深邃的藍。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歸閣幕“咦”了一聲,刷一下在手中陣圖的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老天都看不過去我半夜加班補天,自己把洞補好了!!!”她興高采烈,“大家停一停!”
“現在不用補洞隻需要收靈了,在已有的基礎上大家自由發揮畫集靈陣就行!早幹完早下班啦!”
說完她把剛剛打了叉的陣圖捏成一團往口袋裡一塞,“回家了回家了,回家追番。”
彥時:…
彥時又看了一眼地上繁瑣到令人眩暈的陣法,目光再移動到歸閣幕身上。
“春秋,我們保密司的司長,”她有些一時語塞,“還挺活潑的。”
盛春秋:…
因為布陣需要極端集中注意力,一點小差錯都會導緻前功盡棄,布陣材料全毀。所以執行處在人手緊張的情況下也專門調了一個巡邏隊來保護陣師布陣。
此時歸閣幕在努力說服巡邏隊送她回家。
“顧隊,你忍心看我一個柔弱無助的陣師孤身一人半夜摸黑回家嗎?這路上遇到歹徒了怎麼辦?”歸閣幕拉着巡邏隊隊長的袖子,楚楚可憐,“真出什麼事那不就是異管局巨大的損失,而且你看…”
“歸司長,”盛春秋忍無可忍上前打斷道,“不要打擾我們執行處正常執行任務。”
歸閣幕看到盛春秋卻是眼前一亮:“盛春秋!你來的正好,是來給我算加班工資的嗎?根據國家勞動法,延遲工作時間需支付不低于工資的150%加班工資。今天還是周末,半夜加班,我幹的是高強度腦力勞動,起碼付我三倍加班工資不過分吧?”
說着她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我算算…”
盛春秋:“歸閣幕你鑽錢眼裡了?保密司的工資已經不低了,你的錢都去哪了?”
“你不懂,”歸閣幕振振有詞,“工資不經花啊。我學陣法就是圖就業好工資高來錢快。不然這麼難的專業誰學?”
大學專業是考古和裡世界沒有任何關聯的彥時:…
有被内涵到。
“對啦,”歸閣幕看向彥時,“這是?”
彥時上任以來,參與最多的還是執行處工作會議。信息處的工作報告則會整理好後直接發送到她的郵箱,所以彥時也未見過信息處的員工。
“局長,這是信息處保密司的司長歸閣幕,也是目前裡世界前三的陣師。”盛春秋介紹道,“歸司長,這是彥局。剛剛就是局長用能力直接修補了世界屏障。”
“直接修補?”歸閣幕以誇張的語氣感歎道,“好厲害的能力!應該和法則或者秩序相關吧!像言出法随這種?”
非常敏銳的試探。
彥時在盛春秋向歸閣幕介紹,說修補屏障是彥時使用自己的能力時就突然意識到——異管局曆任局長的能力不是言出法随。
即言靈不是她以為的擔任局長後繼承的咒,而是源于她本身的能力被寫成的咒。
如果盛春秋知道局長的能力是言出法随,她絕對會在出事第一時間委婉要求彥時使用能力修補屏障而不是調保密司花大量人力物力布陣。
異管局局長曆來由天命台直接任命或者罷免,在天命台認為沒有合适人選時,異管局就是局長空懸的狀态。
在彥時未入職異管局前,異管局已經六年沒有局長了。盛春秋就是這期間異管局無名有實的代理局長。
但在彥時拿着任命書找到異管局入職後,盛春秋似乎完全沒有過渡期,一下子就适應了頂上多了一個局長的狀态,并且非常配合彥時上手工作。
如果不是彥時開會都在執行處陪同下,幾乎沒有見過其他部門的話。
她的權力被架空了,能看到的所有都是盛春秋希望她接觸到的。
但是盛春秋也的确在給她掌權的機會。
彥時看不懂盛春秋。
而現在,歸閣幕和盛春秋絕對私交甚笃。剛剛盛春秋表面上向彥時介紹歸閣幕,實際上也在隐隐袒護歸閣幕,并且暗示她試探下彥時的能力。
對于這個過于跳脫的保密司陣師的詢問,彥時隻能故作沉穩的微微點頭。
她也搞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她的能力,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個答案啊。
彥時在心中哀嚎。
上班已經夠難了,每天都要比着參考書(工作手冊)批公文,同事還一副看不透謎語人的樣子天天試探。
更别提工作中還總是遇到的一大堆精神病和瘋子了。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難了。
盛春秋内心一沉。
她摸不清彥時的能力,也不清楚彥時的來曆。在仔細檢查過任命書後,盛春秋相當冷靜的接受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局長。
彥時在處理公務時非常恪守異管局職責,恪守到接近冷血的程度。
她不會為妖族反動中被涉及而死去的生靈流露出任何一絲的難過,也不會為造成異常事件核心鬼物的悲慘過去而感到惋惜,或是今日,她可以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讓巡邏隊銷毀想為自身自由而反抗的文物。
誠然,她這樣非常公平,這也是異管局所維護的秩序與公平。但是盛春秋覺得彥時過于沒有情緒波動了。
深不可測。
就像法則化身。
盛春秋以為彥時的能力是言靈,這在裡世界雖然稀少但還是有的。隻是盛春秋沒想到,彥時甚至可以直接修補世界屏障。
這已經涉及到法則層面,不能叫言靈了。
是言出法随。
而且彥時沒有直接修補世界屏障,而是在看了一會保密司布陣後才出手。
知道世界屏障破裂消息時,盛春秋是能感覺到彥時的着急與擔憂的。
那她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使用能力修補世界屏障,而是看了一會保密司布陣後才主動出手?
彥時在看什麼?
是在檢查保密司陣師的布陣能力嗎?
還是說修補世界屏障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她,在猶豫。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代價,将是怎樣難以想象。
盛春秋思索着。
但是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她暗示歸閣幕快速把這個話題結束略過去。
“那彥局能不能說一句‘歸閣幕的銀行賬戶存款翻十倍’,”歸閣幕雙手合一向彥時祈求道,“我不貪心的!十倍就行,拜托拜托求求了!”
好主意啊,簡直是個天才,彥時想道。
她也想自己的銀行賬戶餘額翻十倍,翻完了誰還上這個班。
要不是她根本摸不清自己的能力,彥時感歎。
就是這個保密司的司長,好不靠譜的樣子。
不會是被學陣法逼瘋了吧?
彥時重新看向地上密密麻麻的陣法,心中升起敬意。
“歸司長,給你打的車已經到門口了。”盛春秋扯開話題。
“真的?盛春秋你真是太好了!舉世無雙好同事!那我先走啦,彥局再見!”歸閣幕也不繼續提銀行賬戶翻倍的事了,快速向警戒線邊處走去。
“對了,我的加班費盛春秋你别忘了算!”她走到一半又回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