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迷茫地看着他。
喻君尋輕咳兩聲:“是這樣的,我也是昨天才上崗戶籍司司長。這是戶籍司近二十年分局彙總過來的檔案,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有登記和分析,需要我們這兩天緊急處理一下。”
林彩看了眼堆了半張桌子的文件,又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再看了眼喻君尋:“我們?”她指了指喻君尋和自己:“那其他人呢?”
喻君尋笑的尴尬:“對,我們。其他人昨天才被局長裁掉。”
林彩:…
“這麼多文件?”她還想再掙紮下。
喻君尋:“額,事實上這隻是一部分。都在我的空間手環裡,太多了全部拿出來我們就沒有寫字空間了。”
林彩:…
“對了,此外你還有一個外勤任務。”喻君尋繼續說道:“前天裡世界異管局查封了一處黑市,救出來的生靈中有兩個木精靈。她們沒有在戶籍司建檔,所以查不到身份。需要你詢問一下她們具體的家庭住址。”
林彩木木的開口:“不止吧?隻是詢問家庭住址沒必要說是給我的外勤任務。”
“你好聰明!”喻君尋沖林彩眨了眨眼睛,“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木精靈不配合詢問,完全不肯說話。所以還有一個備選方案,就是從這堆檔案裡整理一下,看看有沒有和木精靈相關的文件但是沒有錄入。”
林彩:“不是,這麼多材料,戶籍司之前都沒有整理的嗎?”
喻君尋指了指辦公室其他空蕩蕩的位置:“不然你以為她們為什麼被裁。”
林彩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她沒記錯,異管局的局長,是彥瀾的姐姐吧?
彥瀾。
林彩有些出神的想。
她變了好多。
林彩搬到彥瀾隔壁,是蓄謀已久。
準确的說,她自己都沒想到,會在和彥瀾分開十年後,重新遇到彥瀾。
彥瀾小時候和她也是鄰居。
小時候的彥瀾活潑開朗,是整個小鎮的小太陽。
現在的彥瀾卻像熄滅了的恒星,對什麼都毫不在乎。
林彩隻知道在彥瀾十歲的時候奶奶去世了,彥瀾的姐姐似乎身體不好,總是在家裡養着,所以彥瀾的媽媽隻帶走了姐姐。
那彥瀾呢?
彥瀾對裡世界的黑市、人口拐賣、異管局監獄的登記和逃獄這麼熟悉,熟悉到就像——
自己多次經曆過。
那她在失去奶奶,被媽媽放棄之後,又都經曆了些什麼?
是作為黑戶流落到裡世界了嗎?
林彩有些猜測,卻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彥瀾不記得她了。
林彩也不敢提。她努力裝出彥瀾曾經的,小太陽一樣的活潑開朗試圖讓彥瀾重新亮起來。
她會努力為彥瀾做到彥瀾想要的一切。
即使彥瀾利用她。
即使,這是不對的。
但是這是彥瀾啊。
是會把最後一顆糖留給她,是會打架護着她,是會在她被爸爸關禁閉學習來讨好媽媽時翻窗救她的彥瀾。
“林彩?林彩?”
林彩回過神來。
喻君尋站在她桌子前面無奈地看着她:“上班摸魚被上司抓個正着,要不是我是你上司,你很容易被開的。”
林彩面無表情:“哦。那你把我裁了吧。”
喻君尋:“我可是個寬容大度的好上司,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開了你。”
他沖林彩笑了笑,眉目娟秀,眼若星辰。
“停。司長,”林彩說道,“我不吃美男計。你檔案整理完了嗎?”
實習三天,已經讓林彩充分的認識到,喻君尋就是個擅長利用自己的美貌為所欲為的家夥。
恃美行兇,經常從其他各司借人來整理檔案,就是不自己動手。
林彩感覺實習三天讓她精疲力盡。
但是确實工作的人多工作效率高多了。
喻君尋歎了口氣:“好吧,是我哪裡長的不和你審美點嗎?”
林彩沒回答。
喻君尋收起笑,表情也嚴肅起來:“言歸正傳。那兩個木精靈還是完全不說話嗎?”
“嗯。”林彩點頭,“我每天下午都會去醫療處找她們,但她們就是什麼都不肯說。不對,”
林彩仔細回憶,喃喃自語道:“總覺得是我們忽視了什麼…”
喻君尋:“目前已經整理歸檔的材料裡也完全沒有木精靈的相關文件,如果周末前還問不出來,那我去請示下局長吧。”
“說到局長,”林彩好奇的問道:“處長,你知道局長叫什麼嗎?”
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彥瀾的姐姐。
幸運的,被彥瀾媽媽帶走的姐姐。
“彥局?不太清楚。”喻君尋聳聳肩,做了一個噓的表情:“内部消息,彥局的名字是道咒。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彥局叫什麼。”
咒?
林彩又想到彥瀾劫獄來救她時用的那道十分強大,一天内回應多次的咒。
是彥瀾借的彥局的咒,所以一天内無限制回應。
彥局是彥瀾的姐姐。
這麼看,彥局應該是給了自己的妹妹一些庇佑。
但是在記憶裡,彥瀾從沒說過她姐姐的名字。
林彩也曾問過:“瀾瀾,你姐姐叫什麼呀?”
“姐姐?”彥瀾思索了會:“不知道。媽媽還沒告訴我姐姐叫什麼。不過媽媽說,姐姐對我很好。”
林彩重新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些奇怪。
彥瀾的媽媽這個時候還沒來接彥瀾,根據她的了解,彥瀾和姐姐都是由奶奶帶大的。
為什麼是媽媽說,姐姐很好?
難道從這個時候起,彥瀾的媽媽就決定隻帶走姐姐,所以經常會接姐姐去媽媽那住?
林彩确定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
她把和彥瀾相關的記憶都整理的很好,方便在和彥瀾分開的十年裡,常自己回憶。
那還是說從小,姐姐的名字就是個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