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恪雙臂抱胸,委屈巴巴地道:“喂!你編瞎話也不編點兒可信度高的,欺負我腦子不好嗎?”
夏月明:……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良久後,夏月明才僵硬地笑着,道了聲:“抱歉。”雖然投誠失敗,但不知為何,心底竟有幾分慶幸。
老人和黑白二鬼也默默松了口氣,要是他們的老祖宗和主人真的給一個傻小子當使靈,那他們從此以後在鬼界就再也擡不起頭了。
穹頂已然近在咫尺。
為了不讓夏月明先被穹頂燒傷,黑白二鬼難得沒有拌嘴,默契地将她護在中間。
白衣男鬼仔細地将夏月明從發頂到下巴尖兒都瞧了一遍,似要将她的模樣印刻在心裡。而後露出溫柔笑意,堅定道:“對不起,主人,是奴太過無用,不能護您周全。奴想最後,再為您做點什麼。”
夏月明聽他所言,心中悲涼,以為他是決定要殊死抵抗,生出幾分敬意。
黑衣男鬼也對白衣男鬼投去了十分難得的贊許目光,捏緊拳頭擺起架勢,做好了與他一同戰鬥的準備。頗有氣勢地喊道:“奴也一樣!”
見此情景,老人忍不住揚起唇角,點了下頭。
沒用的老祖宗也是祖宗,煩人的戀鬼也畢竟是鬼界珍品,就這樣放棄,難免還是有點可惜。
還是破陣吧。
她正要開口,便看見白衣男鬼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撩開了自己寬松的衣領,露出完美的胸肌,邪氣地笑着對夏月明道:“主人,奴會讓你快活地湮滅。”
衆人:“……”
黑衣男鬼臉色一沉,掄起的拳頭直接反手一揮,和白衣男鬼的臉皮來了個親密接觸。
老人無語地白了他們一眼,覺得自己方才為他們動搖了片刻真是可笑。
這三個現眼鬼,除了看着心煩外,真是一點兒也指望不上。還是專心休養,争取多恢複一些靈力,扛過這穹頂吧。雖然會被陣法灼燒鬼身,承受剝皮挫骨之痛,但妖身仍能存活。到時尋個破綻獨個逃走,還落得清淨。
于是老人閉目靜心,開始打坐挂機,一副封心鎖愛,誰勸也不好使的架勢。
但緝靈司的三位小少年可不會允許她靜下心來。他們在陣外吃瓜看戲,好不熱鬧。
李靈恪道:“好可惜,闵大人看不到這麼精彩的鬼畫符。阿淺,你可看仔細了?回去我們一起演給闵大人看。”
阿淺認真點頭:“嗯!那我來演那個衣着怪誕的畫符女鬼,你來演小白臉男鬼,甯淵來演臭臉男鬼,正合适。”
“沒問題!”李靈恪把手搭在眼睛上,興奮地瞪大了雙眼:“接下來我就盯着那個白衣服的學,甯淵,你也要跟着黑衣服好好學哦,再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都不能放過。”
甯淵不願意搭理他。
李靈恪兩眼放光,崇拜驚歎:“哇!不愧是甯淵,這麼快就入戲了!阿淺,我們也不能輸,要仔細觀察,好好模仿哦。”
阿淺重重點頭:“嗯!”
甯淵黑臉。
“诶?靈恪,不對不對……”阿淺學着李靈恪的樣子睜大眼睛仔細觀察,卻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那邊還有個打坐老鬼,誰來演呀?”
被點名的打坐老鬼眉頭一皺,豎起了耳朵。
便聽見李靈恪十分機靈地回了句:“笨啊阿淺,那老鬼快要不行了,用不着演她。到時候隻要撒一把土,演出她灰飛煙滅的樣子就好啦。”
阿淺聽完恍然大悟:“哦~靈恪你可真聰明!”
“咔嚓咔嚓……”
打坐老鬼為了克制怒火,猛咬後槽牙。
這兩個小鬼好像很擅長激怒她。
“咔—嚓—咔—嚓——”
不行,忍不了了!
怒火攻心,越想越氣,打坐老鬼再也沒心思打坐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但決不能讓這倆毛頭小子得意。
本打算擺爛隻苟住自己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破陣!!!
此時穹頂已經縮小到孫悟空給唐僧畫的避魔圈那麼大了。
老人站起身來,将散落在地上的符紙撿起,問夏月明:“這符圖,照着畫就能解陣是嗎?”
正琢磨以怎樣的姿勢灰飛煙滅才不會太痛的夏月明擡起頭來,點了點頭:“嗯,但必須用生靈之力來畫才行。”
老人道:“再做一遍賦咒訣吧。”
見老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時間緊迫,夏月明也未多問,直接照做。
老人将四張符圖記在心中,而後撿起另外四張空白的符紙,學着夏月明的樣子捏訣,畫符。
正在觀察白衣男鬼的李靈恪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驚喜道:“阿淺你看旁邊,是老鬼畫符!”
阿淺目光一斜,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完了靈恪,這個好像更好笑一點,看來我們得分出一個人來演打坐老鬼了。”
“是啊。”李靈恪認真思考片刻,露出毫不心虛的燦爛笑容:“要不甯淵來演吧,我就挑戰一下,一人分飾兩角,把那兩個男鬼都演了,畢竟我出衆的外形和他們更接近。”
話音剛落,便見圍繞着老人的四張符咒齊齊飛上穹頂中心。
“啪!”
穹頂之外,四面用來做陣的八卦鏡齊聲碎裂,意味着陣法的反彈功能已被破除。
李靈恪大驚:“怎麼會……你有生靈之力?!”
笑容從李靈恪的臉上,轉移到了老人臉上:“來作死也不先做好功課?我是樹妖鬼修,當然有生靈之力。小子,你現在的表情可順眼多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