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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書生與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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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畜生,卑鄙下流,荒淫無度,連禽獸也不如,害我在九泉之下擡不起頭來,連家族氣運也保不住了。”

“啊?”

“你的所作所為背離家訓,損害家聲,贻笑鬼神,嚴重影響了家族氣運,要不了兩個月,整個家族就會破産,淪為街邊乞丐!”

“啊??”

小白連用了幾個四字詞語,倒是把李澀給唬住了。他瑟瑟發抖,竟不知自己一時色迷心竅會有如此後果,連忙跪地磕頭,忏悔求饒:“太孫知錯!求太爺爺指明生路!”

見威脅起效,小白乘勝追擊,繼續道:“我向神鬼求情,他們念我過往功績,願意通融。隻要你從此開始戒色十年,便可既往不咎。”

“啊???”

李澀表情過于精彩,連夏月明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小白見她被逗笑了,更是有意賣弄,繼續道:“我知你這畜生管不住自己,便特地來此,幫你斬除禍根,永絕後患。”

李澀胯一疼,沒忍住尿了褲子。

顧不上衣服濕臭,李澀趴在地上,凄厲地高呼了一聲:“太爺爺饒命啊!太孫能忍住、能忍住……十年而已,不算長,求太爺爺開恩,放過太孫……太孫一定誠心忏悔,絕不再犯!”

知他此刻一顆心早提到了嗓子眼兒,小白故意沉默了一瞬,将緊張的氣氛拉滿,才悠然道了句:“當真?”

李澀連忙點頭:“當真當真,太孫願以性命起誓!”

小白笑眼盈盈望向夏月明,見她點頭,才頗有些可惜地松口道:“那便先饒你一命吧。回去後跪一個月宗祠,将你方才所起之誓加上前因後果每日抄寫一百遍,不然——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李澀急忙道:“太爺爺放心!太孫回去就抄,絕對一個字也不少!”

“嗯。将地擦幹淨就快點滾吧,不然待會兒我一琢磨,又改了注意……”

李澀聞言趕緊就趴在地上,用袖子把自己弄髒的地擦拭幹淨,而後彎着腰起身,迅速跑到門口,又朝房間四面都拜了拜,才連滾帶爬,逃也似地離開了。

他走後,小白暢快地大笑了起來,與夏月明一同現了身。

對生者隐身的能力一般鬼魂都會有,隻需一些技巧便可掌握。且這隐身隻對生者有用,鬼魂對鬼魂是無法隐身的。

夏月明見書生沒有現身,便再次确認道:“真的不再見她最後一面嗎?”

書生面色凄然,“嗯……我這幅樣子,還是不要讓她看到了。”

“好。”夏月明說罷,輕輕喚醒了趴在桌上的雁娘。

書生雖未現身,卻下意識藏到了房間的紗幔後面。

雁娘緩緩睜開眼睛,先是看到一張陌生清麗的女子面容,接着又看到女子身後,還站着一位仙姿玉貌的男人,一時更是恍惚。

“你們是誰?怎麼在我的房間?”

夏月明并未言語,直接将書生的包袱遞給雁娘。

雁娘一眼便認出這包袱,警惕問道:“這是什麼?”

夏月明道:“打開看看。”

雁娘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有些抗拒地打開包袱一确認,頓時心慌了起來。

“文韬的盤纏,怎麼會在你這裡?”

夏月明望了紗幔一眼,坦言道:“他誤投黑店,遇害了。”

“哪裡的黑店?”雁娘仍強撐着最後的意志,希望面前的陌生人隻是騙子而已。

夏月明心有不忍,沉聲道:“平遠村外的驿館。”

“怎會如此……”清晰準确的答案擊碎了雁娘最後一絲幻想,她隻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跌坐在地,“文韬他苦讀數年,夜以繼日,寒暑也不曾懈怠……他滿腹才華,卻為何……為何連京城都到不了……”

夏月明的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濕潤了。

雁娘在聽到書生遇害後,第一時間不為有情人陰陽兩隔而哭,不為自己平白投入半生卻了無回報而哭,而是為他志向夭折、才華埋沒,郁郁不得志而哭。

不為他不能回來而哭,而是為他,未能到達施展才華的理想之地而哭。

夏月明心中慚愧,她本以為書生是雁娘的情郎,此刻才知自己将這段感情想得淺薄了。

她對他,沒有依賴與渴求,單是惺惺相惜,懷才不遇,如高山流水般的衷心賞識與傾慕。

她不忍雁娘就此抱憾,雖來之前書生已明确表達過,不想雁娘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卻仍自作主張了一回,蹲下身來對雁娘道:“若他魂體滿身傷痕,狼狽不堪,你會想見他嗎?”

雁娘淚眼朦胧,沒有片刻猶豫:“我想見他。”

窗外大風吹開紗幔,夏月明看到書生阮文韬眼中蓄滿淚水,他下意識搖着頭,不願讓雁娘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夏月明聲音哽咽,懇切道:“比起逝者,生者才是弱勢的一方。他們沒有主動割舍的權力,若沒有最終的告别,便無法單方面為曾經共有過的生活畫下句點,去過新的生活。”

這句話像裹着棉花的鐵拳一樣,恰到好處砸在了阮文韬的心上。

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掀開紗幔現了身,緩緩走向雁娘,輕聲喚道:“雁娘。”

“文韬?!”雁娘匆匆起身,明明才知道永别,盛滿淚水的眼中竟刻滿了思念。

二人互相喚着對方的名字,朝着對方奔赴,而後緊緊相擁。

良久後,阮文韬輕聲道:“對不起,雁娘,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你為我付出這麼多,可我、我甚至……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雁娘笑着搖搖頭,輕輕擦去阮文韬臉頰的淚水,看着他的眼睛柔聲道:“不,你不必自責,你不欠我。我知你身心所受的傷,遠比我想象的煎熬。我想見你最後一面,是想告訴你,在陪伴你的日子裡,我的内心很充實。你對我從不曾賣弄,亦不曾貶低,與你在一起,我可以無所顧忌地看想看的書,聊想聊的詩文,将我自己沒辦法做的夢寄托給你,而你亦與我有着同一個夢。我幫你實現夢想,亦是你在幫我實現,我無法完成的那個夢。所以我要謝謝你,文韬。我生來不曾自由,但與你在一起的時光,我仿佛窺見了——遙不可及的自由,這便足矣。”

聽她說完,阮文韬已泣不成聲,眼淚如決堤的江流般,怎麼也止不住。他胡亂地抹了抹臉,赤誠而摯切地道:“雁娘,我此生最幸運的事便是遇見你。你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更堅強、更自由,更有風骨和才情。我常常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此刻更甚。這輩子能見你最後一面,必是上天垂簾。若有來生,你仍會是我最敬重、最傾慕之人。”

二人都努力露出笑容,卻仍止不住眼淚撲簌而下。

直到小白遞來一張手帕,夏月明才發覺自己也已淚流滿面。

爺爺曾說過,心軟的人渡不了魂,她慌忙擦去眼淚,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不忍提醒道:“天亮不好趕路,該走了。”

“嗯……”阮文韬緊緊握住雁娘的手,内心不舍,邁不動半步。

見他不聽主人的話,小白直接上前拽住他胳膊,給拉到了窗邊——他們來時也是從窗戶進的——然後扛在肩上,跳到了樓下。

雁娘一臉懵然看向夏月明,夏月明無辜攤手:“說實話……我也很意外。”

随後她也從窗戶跳下,同雁娘揮手告别。

雁娘将身子探出窗外,目送三鬼。

行至拐角處時,夏月明對小白道:“把他放下吧。”

阮文韬這才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支配權。

他朝着雁娘的方向望去,目色鄭重地伸出胳膊,将兩隻手交疊于前方,對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是本應對受人尊敬的師長才行的大禮。

良久後,他站直身體,隔斷前塵,朝着右側街道轉身。

邁步前,他聽見雁娘在他們初次見面的窗口,朝他大喊道:“阮文韬,你放心前往下一世吧。我雁娘從不依靠他人而活,就算孤身一人,我也會好好過完我的餘生!”

阮文韬臉上露出笑容,他并未回頭,大聲道:“嗯!下一世,我會考上狀元的。”

他很想告訴她,我在下一世等你,卻怕她這一世心急,便沒有說出口。

就默默等待吧,不管在生命的第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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