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青玉城外不許打鬥。”
一聲喝令下,青玉城外連風都靜止了,一股駭人威壓驟然展開,數位凡人經受不住,直接跪了下去。
正是之前起哄抽刀的人。
一隊身着玉白色制服的人馬趕到,對渾身窟窿的守衛進行搶救。領頭的是一個姑打扮漂亮的姑娘,一身橙紅,頭戴金钗,雙蝶鬓發。看着年紀不大。
“凡是在青玉城鬧事的,一律罰以十枚靈石。”
那姑娘轉身,對衆人出示玉牌:“執法堂辦事,閑人退後。”
“折辱青玉城公職人員,并對其敲打腳踢,使用利器的,關地牢半月,沒收财産,加入這個月的公示名單。”
青玉城的執法堂直屬城主,掌管城裡秩序和刑事,若有人在青玉城鬧事,輕則罰數靈石,重則沒收财産,或關入地牢。
并張貼告示限制在青玉城消費。
在公示欄挂一個月,來往修士皆可見,簡直是丢大臉。
“大人饒命,我等草民一沒修為,二沒能力,去哪弄靈石啊,大人三思啊大人!”
一身穿褐色麻衣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手上鮮血都顧不上擦,撲通一聲下跪磕頭。
這幾人雖然是沒有修為的百姓,但青玉城規定在先,免不了基礎的十枚靈石懲罰。
蘇绯绯嫌棄地後退幾步,跟血腥場地隔開一段距離,對于這幾人的磕頭謝罪,不為所動。
“遲來的悔恨比草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說完,蘇绯绯不再理睬這些因嫉妒怨恨發狂的人,三腳兩步走到被藥師搶救的人前,裙子随意一撩,蹲下。長長的睫毛下是黯然無光的灰色眼瞳,難掩擔憂。
她問:“怎麼樣,能救嗎?”
一個白發老者手中銀針不斷,百忙之中擡頭,眉頭緊鎖:“難說,他身上多處被凡鐵刺傷,傷及心脈,沒有護體靈氣護住心脈,就算僥幸救回,唉!”
這是青玉城的第十三起案件,他們執法堂折損嚴重,才一個月就死傷八人。
隻有解決城外咬人妖獸,平息百姓心中恐懼,青玉城才能度過難關。不然這樣下去,地牢都要裝不下人了。
蘇绯绯起身,解下一個儲物袋給旁邊手下,“這裡有十枚解毒丹,按市場價三十一枚,你們留一個人在這,隻賣沒有修為的被咬傷的普通人。”
平樂就是在這時候來的,不遠不近,淡淡開口:“那邊地上那個還沒死,你們不救麼?”
用的是疑問句,卻是陳述語氣。
好像是在說一個事實。
從守衛遇害開始,就感知到幾位修為在她之上的修士正朝這邊趕來,便拉住沁黎,看他們打算如何處理。
認真算來,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見活人殺|人,不能說殘忍,但也算不上和善。
起初那個挑事的年輕人被守衛一拳揮在地上,斷了幾根肋骨,口吐血沫,隻是重傷昏迷,明顯還沒死透。但執法堂人來之後,隻是罰了後面跟風鬧事的人,對地上那個不理不睬。
就好像他已經死了。
死人不用受罰。
蘇绯绯轉過身來,一雙異瞳跟平樂對上,她歪歪頭,好似天真:“為什麼要救,這是他的懲罰。”
那雙漂亮的眼睛一隻金橙明亮,一隻灰蒙黯淡,更添一抹妖異。
平樂思考兩秒,似乎被這個說法打動了,又好像沒有,她給蘇绯绯提建議:“要不先治好他,再廢了他一條腿,流放到城外,不是更好?”
“給他一次機會?”蘇绯绯聽出平樂的話外之音,小臉一揚,有點興奮:“可以,你自己去,錢我出。”
她看出來了,這兩人身上幹淨,不沾血腥,生機濃厚,真是幹壞事的好苗子。
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平樂隻關注這位特别的執法修士:“多少錢?”
實在是沒想到會有人張口來錢,蘇绯绯愣住,下意識道:“五千?”
五千靈石。
平樂說幹就幹,指揮快吓破膽的沁黎去喂藥:“掰開他的嘴扔進去就行,這是止血丹,一會我斷他左腳,你捏碎撒他身上。”
蘇绯绯就這麼看着那兩個生機滿溢的人輕快地完成了這項任務。
具體來說應該是兩人都一臉難受,但動作一點不慢,弄完這些,那個紅裙女修從身上摸出一張黃紙,寫了幾個字,塞進男人懷裡。
“丹藥錢另算。”那個紅裙女修理直氣壯,直接伸手跟她要錢。
“抹個零頭?”
“可以。”
蘇绯绯拿出五千靈石和一塊木牌,一同遞給平樂:“交個朋友。”
平樂掃了眼,收下。
很平常的一塊木牌,上面隻有三個字——蘇绯绯。
是私人身份牌。
沁黎望着那個橙紅背影,不解:“青玉城這麼有錢,為什麼不直接将丹藥發放給城外百姓,這樣不是可以救更多人嗎?”
“那不是青玉城的撥款,走的是她的私賬。而且身為執法堂領事人,不僅穿着私服,還是個半瞎,說明地位挺高。”
“青玉城的内部關系?”
“不知道,等下次見了再問就是。”
城外風波平息,平樂帶着沁黎進城,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