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好不好。”

沒有人能騙過溫瓊的眼睛，除非騙過自己。

黎璟控制心中惡念，揚起笑臉。

“小姐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得。”

“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小姐的。”

确實不會背叛，黎璟直接把溫瓊殺了。

平樂在心裡補充。

她想起來這是哪裡了，是她開文之前的預知夢。

那一次她隻看到了這就醒了，黎璟後面的小動作一概不知，所以腦補了一場年度大戲。

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

平樂安靜地看黎璟把戲演完。

見過蘇绯绯的生死相，對于這樣的特殊技能接受能力強。

旁邊的“平樂”卻哇地一聲，追着溫瓊打量。

跟看熊貓一樣。

……行吧，是她以前的作風。

這寸空間好像是依賴“平樂”照亮的，她一走，屋内立馬暗了下來。

平樂指尖燃起火苗，設下結界。

“這裡隻有我，你看得到我。”

小黎璟擡頭，直勾勾盯着平樂。

安靜，像死了一樣安靜。

“你的核心欲望是什麼？”

平樂确定這是黎璟，但是跟她已經破局不同，黎璟更像是完全陷進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喚醒。

“你可以把你最恨的人告訴我，我幫你殺了。”

“這是幻境，我們要破局。”

還是隻有平樂一個人說話。

平樂惱了，這使情緒本就脆弱的人雪上加霜。

“别裝啞巴，說話。”

依舊是那雙直勾勾的眼睛。

一眨不眨。

算了，不跟瘋子計較。

平樂決定留下來，在這裡修整。

黎璟不願破局，她一個半途而來的人，更不可能出去。

平樂屁股往地上一坐，不走了。

小黑屋裡多了一個人。

黎璟的日常就是挨揍，訓練，殺妖獸。

平樂在角落設置了陣法，有人的時候就在角落安靜煉丹，修煉。看黎璟日常挨揍，看溫瓊每天過來找他。

“平樂”應該是夢醒了，再也沒回來過。

這裡的人跟虛影一樣，不能洞見她。

能看到她的隻有黎璟，但黎璟從來不跟平樂說話。

至少第一個月沒有。

平樂來的時候正好是月初幾天，黎璟被“訓練”得最慘的時候。

可能是大小姐溫瓊跟萬藥宗說了什麼，這一個月來黎璟挨的打肉眼可見的減少。

溫大小姐走之前，還誇黎璟真誠，但是看這小子的變臉速度。

啧，百分百是裝的。

裝得還挺像。

平樂瞟了黎璟一眼又一眼，後者終于忍不住了。

黎璟：“我沒有。”

平樂：？

平樂眨巴眼，黎璟梗着脖子，将頭撇開，重複道：“我沒有裝，是溫瓊在裝。”

小時候的黎璟沒有長大後的圓滑，說話一闆一眼的，脾氣也倔，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還是黎璟第一次跟她講話，平樂壓住瘋狂上揚的嘴角，逗他：“你怎麼知道大小姐在裝？”

黎璟：……

這問題，就像問商家“你怎麼知道你家貨是真的”一樣。

真不真還能告訴你？

同樣的，裝沒裝還要讓你知道？

黎璟還是解釋了：“溫瓊的真眼是假的，但沒人會質疑溫家的真眼。”

“她擁有的也不是真眼，而是幻蟲。”

一個竊取他能力的小偷。

雲杉一族是祥瑞之物，他們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詛咒别人出門踩屎，天上掉錢等等。

隻要能力夠強，甚至可以改變因果，左右天道。

黎璟是雲杉一族盼了千年才盼來的通靈體，外人眼中的香饽饽，獲得他的能力，就相當于在天道那裡開了後門。

比什麼勢力都好用。

溫瓊作為穿越者，提前了解劇情，所以她自導自演，不惜改名換姓，就是為了利用所謂的“真眼”來攻克他。

原來真的有人會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心思卻深沉得可怕。

她才九歲。

平樂聽完黎璟概述，出了一身冷汗。

黎璟背靠着牆，左手握拳，将掌心掐出血，努力緩解溫瓊在他傷口塗上的超劑量的迷魂藥。

溫瓊膽大心細，将禁藥少量多次給黎璟抹上，那玩意碰水即化，融入黎璟骨血。

被控制是遲早的事。

隻是沒想到，溫瓊會那麼狠，這一次給的劑量是之前的三倍有餘。

黎璟咬破舌尖，昏沉的大腦好像清醒了點。

一睜眼，平樂那張放大的臉橫在面前，黎璟往後狠狠一仰頭，忘了身後是冰冷的鐵牆。

“砰！”

黎璟眼冒金星，沒忍住對平樂爆粗：“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