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着蘇巧巧的鎖鍊化作水花,往外飛去。
東銀走進來,臉上表情玩味,帶着三分震驚,四分了然,一分不解:“她就這麼同意了?”
不是說死都不會願意嗎?
人族說話可真是沒信譽。
黎璟指尖靈力化藤,纏了一個大木盒子,蘇巧巧躺在裡面。
像棺材。
黎璟的情緒不似蘇巧巧看到的那般自在,他沒回答東銀的問題。
又好像是在回答東銀的問題。
“可能比死了還難受吧。”
什麼東西比死了還難受,死了還要難受。
東銀眉頭一皺,沒接着問。
對東銀來說這些都是小輩,融入不進去,聽不懂很正常。
她留下來,隻是為了消除因果。
就當是庇護這岌岌可危的大陸。
東銀話題一轉:“去雪山,讓我看看,你做好準備沒有。”
——
北荒,雪原。
凜冽寒風胡亂地刮,像是找不到路發狂的暴躁小孩。
山上蓋滿雪,白茫得讓人心慌,隐匿其中的樹木偶爾也會漏個頭喘氣。
很快又被雪被遮蓋。
一輛大型飛舟停靠,雪粒迫不及待覆了上去。
一行人鑽出來,黑發黑衣,像是燒烤店裡烤焦的玉米串。
黎璟舉着一根金色羽毛造型的火炬,風雪漸漸消停,露出它本來的面貌。
“就是這了。”
他們停在一間被大雪覆蓋的木屋前。
門前的雪堆得有一米深,一腳下去,可以沒過腰際。
蘇阡墨也被叫來了。蘇绯绯去借飛舟的時候,蘇阡墨就開始指揮西涼收東西。
蘇绯绯一把火融了木屋附近的雪。
她融雪技術很好,在凡界的時候天天幫周唱庭的小院除雪。
北荒常年冰雪,偶爾的太陽都是上天的恩賜。
但木屋的雪看着厚,時間卻不久,像是有人常來打掃。
不過,既然不住在北荒,沒必要經常來打掃一間破舊的老房子吧?
蘇绯绯心裡疑惑,面上不顯。
平樂至今昏迷不醒,他們千裡迢迢,跨越大半個修仙界來這裡,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她不懂,但最好别問。
起碼不是現在問。
蘇绯绯退到蘇阡墨身後。
“吱呀!”
黎璟推開木屋,裡面陳設一覽無餘。
這是一間很平常的小屋,裡面的物件幾乎都是木制的。
木桌,木椅,木塌,隔着簾子,還有一間書房。
這裡的物件保存得很好,一絲不苟,沒有煙火氣。
像是有人收拾好後出了遠門未曾回來,無奈找人看管的那種一絲不苟。
黎璟走近書架,按上了一個不知名開關。
書房中間突然出現一個虛影。
這次前來的人,除了必來黎璟,平樂師門,還有鲛族女皇東銀。
蘇绯绯和蘇阡墨是跟着飛舟來的。一個說是放心不下朋友,一個說要看着點飛舟。
黎璟等人廢飛舟的實力,他是見識到了。
這話半真半假,半推半就。
來了一個就會來兩個,說着說着,一行人隻多不少全跟來了。
書房中間空出一片地,本就不大的書房擠了七個人,顯得更局促了。
徐山傾身子虛,冷得踉跄,暮山一路上都看着他,并且給每個人都煉制了一塊暖玉石。
蘇绯绯看着虛影,莫名眼熟,一旁的聽九直接跪了下來。
“師尊!”
難怪她覺得眼熟。
竟然是無名宗的開山宗主,她在江霖見過的連燼真君!
隻是,連燼真君不應該在四處遊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沒等蘇绯绯将疑惑問出口,虛影開始說話了。
他虛扶聽九起身,看向暮山。
“我是你們師尊,準确來說又不是你們師尊。這件事說來話長。”
連燼曾經是劍宗大師兄。
或者說,在無名山開宗立派,幾天不見一個人影的,才是無名山的連燼。
“黎小兄,連某苟活百年,卻不曾認真拜謝,失禮了。”
黎璟颔首,回禮。
連燼曾是四方大戰的狼族首領。
四方大戰,範圍波及的生靈數不勝數。
人族狡詐,妖族空有蠻力,各自為營,被打得節節敗退。
最後是狐族和狼族聯手,聯合了各路妖族,這才與人族抗衡。
當時狼族的首領是一對心意相通的雙生子,連燼有一個哥哥,叫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