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峰回路轉,這個小女修有眼不識泰山,心高氣傲的,直接拒絕了華都真君。
華都真君是什麼人?
他可是連拒了萬藥宗八次還安然無事的六階丹修,是一個連一隻蚊子叮他一口都會記仇的小心眼。
他居然在華都真君的眼下,帶走了他想要的人!
這個執事長老是新上任的,半年前還是金水門的弟子,給兩個大人物帶路,腿肚子都在打抖。
這個女修到底什麼來頭,這些大人物都掙着搶着要見她,華都真君更是獨自一人跑了下來。
碰了一鼻子灰。
擂台挨着金水門的側門,大堂正好在離側門不遠處。
華都真君軟磨硬泡說了一路,什麼天材地寶,靈丹妙藥,但凡他有的,都被拿出來說了一遍。
“小徒弟,你就同意吧,我真的可以教你。”
華都真君沒眼見是真的,不懂事故是真的,但倔也是真的。
他發揮了在遇到疑難雜丹一樣有耐心,不放棄的精神,愣是追着平樂跑了一路。
最後還跟進了金水門大堂。
平樂被這狗皮膏藥粘得沒脾氣了,沒好氣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等你同意做我徒弟。”
“我是不會同意的。”
這兩句對話,一路上已經說了不下十次了。
華都真君就像是一個自會耍賴的小孩,撒手锏就是“等你同意做我徒弟”。
但是老頭,你當收徒是撿西瓜呢,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意願。
平樂踏上台階,走了幾步,還是轉身,神色無比認真:“我再說一次,我師尊很好,不會再拜任何人為師。所以,請回吧。”
華都老頭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師尊最好。”
他翻了一個白眼,強行梗起脖子,“看我幹什麼,沒有跟着你。我找金水門主商量事,不行?”
……行,你就是說他是你孫子都行。
金水門的大堂,本該是一個宗門最氣派,最能顯示宗門實力的地方,平時招待客人,都會來大堂坐坐。
金水門不愧是外人眼中的小摳門,大堂普普通通,沒有金色的柱子,也沒有沉重的紅木,有的隻是很尋常的木梁。
像是幾間屋子打通一般。
倒是堂内鑲嵌了三顆夜明珠,讓裡面顯得不那麼落魄。
一進門,平樂就看到一群花花綠綠的衣服。
啊不是,一群穿得花花綠綠的長老。
金水門主修琴術,大多是女修,平日裡就愛些胭脂水粉,花朵蝴蝶裝飾自己。
徐山傾被一群莺莺燕燕圍着,見到平樂,仿佛看見了救星。
先是詫異,然後就瘋狂使眼色。
平樂還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但徐山傾向來不是愛開玩笑的人,他表現出來的,一定就是他想說的話。
受到徐山傾的求救信息,平樂眨眨眼,決定兩肋插刀,幫他脫離苦海。
“平樂見過諸位前輩。”
平樂這一行禮,大堂裡的讨論聲自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平樂長相豔麗,眼睛又大又圓,低頭不說話時有種乖巧小鹿的感覺。
有人竊竊私語,“那就是平樂。”
“那個一人幹翻全場的丹修?”
“就是她!可酷了。”
不是每個長老都認真看擂台選拔賽了,水幕裡有數百個擂台,也不是每個長老都能關注到了九十七擂台。
但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丹修,幾下踹飛了三個劍修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所有長老都聽過了。
平樂不卑不亢,被讨論也不生氣,被金水門門主招呼過去坐。
有人注意到平樂和徐山傾的互動,試探問:“你們認識?”
“一起報名的。”
平樂模糊概念。
她跟徐山傾不僅認識,還出自一個宗門,沒錯,徐山傾加入無名宗了。
但這些沒必要對着外人講,特别是,這群長老,似乎想對他們做點什麼。
一個粉色衣服的長老探出頭,開心拍手:“那就好辦了,我想讓這位徐道友做我的小師弟,你也來當我的小師妹可好?”
正好有個辦是吧?
徐山傾和平樂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平樂還沒接話呢,那個來找金水門門主的小老頭站不住了,“哎哎哎,那什麼牡丹,你說話注意些,這娃娃可是我先看上的。”
粉衣長老雙手叉腰:“我是塗丹,不是牡丹。而且,樂樂跟小徐認識,正好讓他們倆一起去我那,我那風景好,養人。”
華都老頭似乎跟粉衣長老很熟,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
“養人有什麼用,你會煉丹嗎?”
“你那個破丹,誰稀罕啊。”
平時低調到會被人忽視的華都老頭,上下嘴皮一碰,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能吵。
平樂悄悄問旁邊長老,吃瓜:“他們倆什麼關系?”
離得最近的一個長老朝平樂這邊靠了一點,“華都真君和塗丹仙子是曾經是師兄妹的關系。”
也就是說,如果她真去當了粉衣長老的小師妹,那華都老頭,就是她的師兄。
……修仙界的容貌真是跨年齡的存在。
還不等這兩人吵完,大堂的門再次被推開。
蘇绯绯帶着聽九,金吉跟在後邊,三人逆着光,緩緩走來。
金水門的大堂裡,無名宗五人齊聚一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咋一看懵逼,再一看慌張。
能被叫來這裡的,都是被一個或者幾個長老看上的,能力出衆的人物。
蘇阡墨和黎璟反複強調,他們這次獲取邀請函,一定要行事低調,至少不能引起昆侖宗那邊的注意。
這下好了,除了兩個主張低調的,全給搞砸了。
他們似乎,捅了一個大簍子。
五人眼神對上,一時間紛紛把頭撇開,狂壓嘴角。
一個人被帶走,還能幸災樂禍。
兩個人遇上,還能當個難兄難弟。
五個人齊聚一堂,真的就隻覺得好笑。
平樂突然想起一個表情包:
不會啊,老師沒教怎麼扮演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