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揍了我師弟,還拿走頭花的賊人是誰!”
有個黑點快速移動,聞聲望去是禦劍來的人,身着弟子服,扭着歪着擠在劍上,七嘴八舌。
“大師兄别松手,我要飛歪了。”
“不行,我的發型亂了。”
“大師兄二師兄,減速減速,前面禁飛啊!”
……
“别吵我的劍生氣了,抓穩我啊啊啊要掉下去了!”
“别抓我我要帥氣落地。”那男修喊的大聲,整個人卻歪的像是從從天上掉下來的錘頭,直直栽進地裡。
東萊長老老臉一紅,氣得胡子一抖一抖,指着他們罵:“你們幾個小崽子,跑來丢人現臉!”
“回去!”
看看這都是什麼樣,丢人丢到殿下面前去了。
兩個瘦長的弟子讪讪,爬起來拍拍灰,一左一右去拉載地裡的高壯弟子。
兩人拉得青筋暴起,依舊沒有拉動地上的男修。
“大師兄,快起來,師傅讓我們回去。”
大師兄:“……”
聽不見。
“好了别喊了,你們大師兄暈過去了。”兩個小師弟聞言松了手,大師兄肩臂上的肌肉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東萊長老一道法術過去,地上的男修“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師傅你又詐我!”
“給我滾回去。”
“我不要!我要給小師弟報仇。賊人拿命來!”說着,掄着拳頭就往最近的平樂掠去。
那男修腳步生風,一改前頭大大咧咧的模樣,破風的拳頭呼嘯而至,擦着平樂右臉過去。見錯過,男修手腕一翻,肘骨逼近,平樂暴退,擡手擋下這一擊。
反之用力,步步寸進。
眨眼間,兩人赤手空拳過了數十招。
有兩下子。
衆人反應迅速,紛紛做戰鬥狀,法術蓄力。
平樂下腰躲過一記的掃堂腿,召出銀鞭往男修站的位置抽去,同時運轉步法,快速拉開距離。
下一秒,五彩斑斓的法術爆發,男修被五花大綁扔到地上。
銀鞭耀武揚威地抽着他的右臉。
“師傅,這賊人盡使些狡詐之術,趁人之危!”男修身上沒塊好皮,全身上下更是被綁成繭蛹,除了一顆頭發被削了一大塊的腦袋還在外面,小嘴不停。
蘇绯绯手一指,一塊白布狀的東西塞進他嘴裡;骨扇一展,男修像幹草一樣滾了幾圈,栽進掉下來的坑裡,不動了。
“你才趁人之危,我看着是你先偷襲平樂師妹的,怎麼長了個老臉,敢說我師妹說賊人,你不要臉!”
蘇绯绯被平樂拉着,像憤怒的牛犢,腳下的地都能被刨三尺深。
她還沒叫這難看又愚笨的男人賠錢呢,到時先訛上小師妹了。
“绯绯,我沒事。”平樂單手橫攔着蘇小牛,一手快速掏丹藥,清心淨氣丸,平樂這些天專門為蘇绯绯研制的丹藥。
掰開蘇绯绯的嘴,丹藥入口即化,憤怒小牛不刨地了。
蘇绯绯安靜兩秒,眼神跟平樂對上,知道她又犯病了,扯着平樂衣袖不放松,腼腆道:“師妹,我沒忍住,又給宗門丢臉了。”
經曆豐富的平樂彎腰把一個裝滿清心淨氣丸的儲物袋綁好,直起身,摸摸蘇绯绯頭上叉開的毛發;路上颠簸,還沒來得及梳理。
“沒關系,想打鬥可以去比試場。”
平樂見怪不怪,沒有呵斥,也沒有不滿,像個老母親一樣給蘇绯绯拍掉濺到身上的泥點,與身後石化了的胖老頭道:“東萊長老,舟車勞頓,能否先安排入住?”
在昆侖宗逛了一圈,耗時半天,确實算得上舟車勞頓,更别提上山的時間了。
東萊長老忙不疊答應,像貼了加速符一樣去坑裡撿起不争氣的徒弟喂了幾顆吊命的藥,親自給殿下和無名宗安排住宿院落。
頭發還沒長好的男修口齒不清,“師傅,他們不是住客院嗎,怎麼……唔”
東萊捂着大徒弟的嘴,糊了他一手灰,恨鐵不成鋼:“你把劍造沒了,又來禍害我,我當初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棒槌。”
“師傅…我不…棒…”
“跟我回去,去煉器閣給你換把新劍。”
昆侖宗真是沒救了,幾個弟子湊不出一個心眼子。
他的存了一輩子的錢,就給這些小兔崽子陪完了。
無名宗衆人被安排在長老院,獨占一個小山頭。
平樂出門巡視一圈,确認昆侖宗沒有在這裡搞小動作,特地設下陣法,轉身回議客廳。
山上的建築由多個小院構成,煉丹房,修煉室配套穿插在各個院子,配置極其豪華。最中間的是議事廳,擺着長桌和木椅。
平樂推門進去,正好聽見蘇绯绯拍桌起身:“我就說他們有陰謀,來的路上直勾勾盯着我們看,你們沒有看到嗎,肯定是想打架。”
“你能不能安靜會?”
“蘇阡墨你個慫種,他們都打到面前來了你還能屁'股都不挪一下……”
蘇阡墨打斷:“不可理喻!”
“能不能動動你尊貴的腦袋想一想,在昆侖宗惹是生非,你看是誰在給你擦屁'股。”
一天天沒個正經,被人說兩句就急沖沖上去幹架了,幾條命啊她。
蘇阡墨撇了蘇绯绯一眼,看着後者憋屈坐下,納悶,心說我有那麼兇嗎?
要不是親妹妹,他才不管這家夥。
又笨又上頭,除了能看一無是處,就是被人當槍使的料子。
蘇阡墨甚至懷疑過是不是換血脈的時候把蘇绯绯的腦袋換成狗腦子了,小時候那麼可愛的一個姑娘,生了場病,吃着天靈地寶長大,結果養出這麼個搖頭晃腦的玩意。
“我覺得绯绯師姐說的有道理,他們就是來打架的。”李氏兄弟小聲發言。
“他們一上來就打我們,來的時候也是喊着要打我們。”開會總有人劃水。
“平樂,你來說說,我們後面怎麼安排。”
黎璟一眼就看到了進門的平樂,揮手示意這邊有位置,讓她入座,剛好挨着蘇绯绯。
蘇绯绯也看她。
自從蘇绯绯修煉到金丹後期,妖族血脈蘇醒勢頭越發明顯,情緒失控跟吃飯喝水一樣頻繁,有時候隻是一句很簡單也沒有歧義的話,都會莫名其妙嗆聲。
隻有平樂安撫管用。
主要是平樂煉出來的藥有用。
平樂熟練地倒出丹藥,看着蘇绯绯的眼睛說:“他們确實是想打架,但應該是障眼法,想讓我們放松警惕,然後,一網打盡。”
“對,他們現在肯定是故意的,真是太壞了。”蘇绯绯咽下丹藥,聽平樂說完,馬上又要起身。
“你先坐下。”
“不行,不打回去我渾身難受!”
“吃藥!”“先商量再去。”
這一拉扯,蘇绯绯身上愈發滾燙,甚至開始冒火星子。
平樂眼疾手快,一道清涼符貼在蘇绯绯胸口,施展法術抽取蘇绯绯身上滿溢的火靈力。暴虐的靈力騰的一下攀附在平樂手上,沿着手骨往上燒掠,室内溫度瞬間上升了一個檔次。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又是一陣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