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康安安一愣,這樣的東西跑出去非引起軒然大波不可,她擡了擡腿,又停住了,沒有奔上去阻攔,一是根本攔不住,二是覺得讓上面的這些人看看也好,畢竟這是他們全力“造”出來的怪物。不得不承認,她對郭府的人很有些憤怒。
謝子璎還縮在原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康安安叫了他幾下都沒聽到,她把手搭在他頭上,謝子璎立刻一陣亂顫,滾似的逃開了,就這點膽量還想看羅刹娑?康安安大搖其頭,索性一腳把他踢倒,說:“沒事啦!”
他這才灰頭土臉地清醒過來,擡起頭,原來一直在默默地流淚,哭成了個傻子,聽到康安安的聲音,再也不用克制,爬過來緊緊抱住她,嗚咽道:“安姑娘,我以為我要死了,再也看不到你啦。”
康安安早被他抱得麻木了,反正一遇到可怕的事,小謝總是腳軟尖叫抱大腿,一項不缺,她拍了拍他的頭,“我們快上去吧,這個地牢裡的東西已經逃出去了。”
“哦……哦……快逃。”這話他倒是聽進去了,扯着康安安的腰帶被她拖出了地牢。
重新吹到清爽的夜風,這感覺宛如脫胎重生一般,小謝感激涕零,用小動物似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康安安,“安姑娘,我們是不是先回去,改天再帶點人過來?”
“噓?”康安安伸手制止他,側耳輕聲說,“你聽。”
兩人安靜下來,一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隻有風吹過樹葉縫隙的尖銳嘶聲,天上月淡星稀,地上零星幾扇窗戶裡透出燈光,草木在黑暗裡齊齊擺動,猶如無數個鬼影伺機候在四周,整個郭府說不出的蕭條冷清,謝子璎認真地聽了一會,說:“沒什麼問題呀?”
“你再等一會。”康安安說。
果然,又過了會兒,突然從西南方傳出聲慘叫聲,随即一聲連着一連,漸漸大片人聲嘈雜起來,隔着距離也能感覺到那裡必定已亂成一團。
“怎麼了?”謝子璎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惶恐地四顧地問。
“他們看到那東西了。”康安安嘴邊一抹冷笑,從陳三和老錢的反應來看,這個府裡應該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奢比,想必是郭中庸和三個道人做的手腳,之後抛在地牢裡不聞不問,現在罪孽終于見了光,她倒是很想看看他們的臉色。
“安姑娘,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呀?”謝子璎有種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遺憾,明明被吓到半死,偏偏從頭到尾隻看見了兩團綠光。
“你想再見一次嗎?走,我們這就去看看。”康安安朝着聲音吵起來的方向,拔腿就走。
郭中庸此時才算是焦頭爛額,正在院子裡指揮着幾個家丁拿繩子捆死屍,他穿着中衣剛從床上爬起來,披頭散發狂怒不止,那三個道人還沒趕來,康安安他們才離近了些,就聽到他扯着嗓子叫:“過去幾個人,拿繩子絆它,不絆倒了你們根本捆不起來!”
家丁們吓得臉色發青,被他怒吼着,不得不拿着繩子湊近過去,奢比笨拙地邁着步子,十根枯枝般的指頭探向前,眼裡幽幽的綠光,腐爛的臉上竟然也能看出幾分渴望的意思,它向周圍人群龇起牙。
“啊!”有人驚叫一聲。
郭中庸以更大的聲音叫起來:“閉嘴!誰敢再叫一聲就直接推出去喂它!”
耳邊頓時一片寂靜,隻有衆人鼻端壓抑的呼吸聲,隻見六個提着三條繩索從不同的角度包抄上去,果然把奢比夾在中間,周圍還有人用棍子、鐵鍊子輪頭兜腳的亂打一氣,終于把那東西絆倒在地,一張漁網罩頭而下,徹底将它纏住。
衆人一見得了手,頓時來了底氣,一個個夾着棍子,絞着繩套,大呼小叫地嚷起來,七手八腳将奢比綁成一團。
此時三個道人衣衫不整地奔了進來,跑到郭中庸面前,道:“怎麼了?這是什麼東西?”
“是從地牢裡跑出來的!”郭中庸又氣又恨的樣子,向着三人問,“你們不是說之前的幾個都處理掉了嗎?怎麼還有這個玩意兒?”
一臉胡子叫無為的道人張大嘴,吃吃道:“這是鬧哪一出呢?地牢裡除了死人居然還有這東西?怪不得聽下人說地牢裡鬧鬼,我還以為是那些蠢貨傳出來的胡話呢,想不到真煉出奢比啦!”一旁玄機道人不動聲色地用胳膊頂了他一下,淡淡接道,“有也很正常,沒有之前的失敗,怎麼可能會有後來的成就,一具奢比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白胖長風道人先去漁網旁邊仔細看了一遍,笑着走回來,向着郭中庸拱手道:“恭喜大人,這可是意外之喜呀。”
“确實是意外,差點就在睡夢中被它滅了滿門!”郭中庸心有餘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長為何偏要說是喜?”
“此言差矣!”長風道人指着地上的奢比,“恭喜大人,事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咱們第一個計劃已經成功了,或許,這就是天意,而這具奢比的出現,就為得是讓咱們再深入一步,或許以後将組建出一支骷髅兵團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