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康安安也挺認同蛇夫人的話,怕他們雜七雜八地吵起來又要浪費時間,忙截口道:“容我先好好梳理一下,紀澤就是十多年前‘仙宮’案的幫兇,甯殷死後,他不得已消停了幾年,後來遇到國公府的王稽昭,兩人臭味相投,重新開始虐殺的勾當。但紀澤野心勃勃,肯定不像王稽昭那樣隻是單純的殺人取樂,他的目的一直是收集精魄,之後與王稽昭分道揚镳,夥同郭中庸及三個道人,開始對小王爺的換魂陰謀。那天在樊樓,大人叫出了甯殷的名字,不知怎麼就被他打探到了,于是一方面為了救出之前的同夥,另一方面,觑觎着歸墟的法器和能力,所以他們把大人騙來桃坪鎮,并放出‘魇’,妄想逼瘋大人,為他們效力?”
“不錯,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吳鏡用力點頭,“此人心機深重,手眼通天,如果再讓他得到度朔使的法器和能力,不知道要在人間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他們說話的功夫,賀郎的手一指在周圍的泥地石縫裡檢查,此刻摳到地面有一條小指粗的縫隙,立刻叫起來:“你們快來,我好像找到什麼了!”
大家停下談話,朝着他的方向圍了過去。
賀郎摸着石縫說:“不行呀,完全摳不動,姐姐你的手指細,一起過來試試。”
蛇夫人又不服氣了,道:“喂,她的手指會比我還細嗎?對地道的感覺會比我還靈敏嗎?這種探洞的事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找過去,原來是地上有條手指粗的縫隙,兩個人摳了變天,毫無反應,不由都洩了氣。
康安安安慰道:“别急,慢慢來,他們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附近肯定有機關。”
正在忙亂,賀郎手指頭突然觸到個軟綿綿的東西,還一弓一弓地在往外頭鑽,他大喜道:“有了有了!”等那東西探出個圓突突的肉頭,自己用兩根手指甲掐着拎了出來。
“啊喲,疼死我啦!”那東西長長一條肉乎乎圓滾滾,在賀郎的兩個指頭裡不住扭動,剛才崩壞的那個指甲缺口似乎把它掐破了。
“慢着慢着,你快把它放下來。”蛇夫人一聽聲音不對,忙湊過來。
賀郎猶豫道:“放下來?跑了怎麼辦?”
那東西嗚嗚哭出來:“痛死啦,我才不會跑呢,快放我下來!”
這次連康安安都聽出來了,聲音稚嫩,似乎是之前的蛇夫人的眼線——小舍。
蛇夫人“啪”地沒頭沒腦抽了賀郎一巴掌,把他手震開了,小舍掉在地上,蛇夫人心疼地把它撿起來,托在掌心,問:“好孩子,你怎麼來了?”
小舍圓頭圓腦,身體有姆指般粗,卻有二尺長度,在她的手上盤起來,脖子扭來扭去,先說:“咦,我怎麼變不出人身了?”
蛇夫人道:“這裡不知被動了什麼手腳,我們都施展不了法術,隻能維持現狀。”
小舍道:“好吧,我是來救你們的。”
“就憑你?”賀郎好笑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外頭山上的精怪都已經被幾個道人收服了吧,靠你單薄之力,怎麼能救得了我們?”
小舍聽他語含輕視,氣呼呼道:“你别瞧不起人哦,我可是有高人指點的。”
“高人?”大家都覺得奇怪。
小舍驕傲地道:“是呀,那個高人你們也都認識,就是上次在客棧外請我吃早飯的王爺哥哥呀!”
小王爺終于有消息了!
别人倒還沒什麼,康安安隻覺心裡一陣“砰砰”亂跳,血氣翻滾上湧,怎麼也按捺不下去,頓時心神不甯起來,慢慢站起身,走到一個角落裡開始發呆。
蛇夫人道:“咦,才說到你男人呢,怎麼走了?”
康安安一聲不吭,隔了會兒,突然開口驚呼道:“你怎麼來了?”
大家一愣,又聽她自言自語道:“大家都被抓起來了,連賀郎都逃不脫,為什麼唯獨你的人全都沒事呢??”
小舍奇怪極了:“這位姐姐怎麼了?”
賀郎忙道:“沒事沒事,肯定是那個‘魇’又争了上風,安姐姐就是聽不得關于小王爺的事,關心則亂,想必又墜入迷津去了,大家耐心等一會,她自己會掙脫出來的。”
果然,所有人聽她繼續道:“不,你别說了,我不信!”
賀郎歎口氣,道:“姐姐還是不肯相信小王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