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青看出櫃姐的憂慮，從包裡拿出身份證。證實了自己的合法身份後，又從口袋裡掏出銀行卡拍在玻璃櫥櫃上。

蘇聞青把銀行卡推向櫃姐，細白的手指壓着卡片，淡粉色的指甲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刷卡，40斤黃金融成400個小金條，我後天過來取。”

等蘇聞青簽完收據離開後，櫃姐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給老闆打了一通電話。

“許姐，下午有人買了2萬克黃金，要融成400份，店裡人手不夠，我可以多叫幾個人嗎？”

“2萬克？”許存安在電話另一頭驚異。

思索了一會兒後，她問櫃姐：“簽了收據嗎，誰買的？”

“簽了，是蘇聞青。”

“……”

許存安在我是内，把目光投向手中的合同。

《代号：溯源》，參演人員：401。

她目光一凝。

“叫，多叫幾個，今天趕工，我補你們十倍工資，”

“許姐，她說後天才收。”櫃姐回答道。

“不。”許存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清麗的面容浮現一抹惑色。

“明天早上就給她送過去。”

幾天後。

蘇聞青在潛水教練的指導下一次又一次潛入水底，欣長的身體在水底像一條靈動的魚。

深海恐懼症、幽閉恐懼症、恐高、腰傷，這些她都沒有。但既然合同内用加粗的字體寫明，再加上周導一問三不知的反常态度，蘇聞青本能的覺得裡頭有鬼。

第四次深淺上岸，徐瑤拿着她的手機走過來。

“聞聞姐，宋歡的電話。”

蘇聞青接通，宋歡有些腼腆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聞聞姐，你最近怎麼樣，吃得好，睡得香嗎？”

“我很好，錢約賺越多，圈子越混越火。”蘇聞青想到昨天新寄給她的包包和手镯，問道：

“東西喜歡嗎？玉镯的水色不錯，平時戴着玩兒也行。”

蘇聞青離開北城已經一周，昨天是宋歡的生日。

宋歡和平時一樣，早上7點來到學校食堂，拿了玉米牛奶和雞蛋作為早飯，刷卡的時候眼睛下意識掃向餘額。

1209。

去年是一個月的午飯，前年是兩個月的奶茶，如果明年還有聯系，估計要請她吃一個月的炸雞桶。

除了吃的喝的，秦安好像真的不會送禮物。

來到修複室，陳默的手中拿着一個錦盒，見到宋歡進來他把錦盒遞給宋歡。

“生日快樂。”

陳默送的是一卷倪瓒的《漁莊秋霁圖》複制品。

宋歡喜歡倪瓒，尤其喜歡他潔癖又古怪的性格。鑒賞課聽得人昏昏欲睡，唯有倪瓒的生平讓她感興趣。

古今中外的藝術家嘛，做人哪有不發瘋的。

宋歡打開立軸，隻見驚燕裝裱樣式，天地四六開，米白的淩子水華光色鑲于畫心，天幹的軸頭是由成色極佳小葉紫檀打磨抛光而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自己的20大壽前年已過，《漁莊秋霁圖》對筆觸皴法的要求很高，上好的小葉紫檀料價格昂貴，驚燕裝的步驟又複雜繁瑣，照理說陳默不必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陳老師，發生了什麼事嗎？”

……

回憶起昨天的場面，宋歡克制住嘴角的笑意，語氣輕快地向蘇聞青說：

“聞聞姐，我想要你自己做的禮物。”

自己做的？

蘇聞青下意識想起來自己放在客廳的那15盞小碗，自回到海城後，就一直放在櫥櫃裡當擺設。

“可以，但是我做的不太好看，你确定嗎？”

“當然了，”宋歡連連點頭，“聞聞姐做什麼我都喜歡。”

通話結束後，徐瑤拿過手機，替蘇聞青蓋上毛毯。

“姐，娛樂圈挖哥的博客被禁言了，不知道是誰幹的”。

蘇聞青把設備交還給教練，她擦着半幹的頭發。不甚在意：“應該是周導吧，我前些日子剛簽了合同，節目組罩着我也是應該的。”

“姐，Amy問過了，”徐瑤吞吞吐吐地開口，“那個營銷号最近和…和宋豫的工作室交流很頻繁。”

“”……

宋豫！又是他！

他要前途，他要流量，沖上頂峰後的明星必須維持單身人設吸粉固粉，這些她都知道，所以自己給他自由。

當初說好橋歸橋路歸路，6年的相伴誰也不曾虧欠對方。好聚好散，未來說不定還能在頂峰相見。

誰曾想到，他也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法！

怎麼，分手後還需為他守孝三年？為他立個賽博牌坊，就等他若幹年後在歌詞裡回憶初戀的那些小事，再謀一個深情人設？

幹草觸及明火，在蘇聞青的心底灼起一片熱浪。她雙唇緊閉，後槽牙幾乎被她咬碎。

“聞聞姐……”徐瑤看着蘇聞青陰沉的面色，安慰道，“Amy說了，她可以去和宋豫的工作室交涉，我們手上人證物證都有，宋豫逃不了的。”

“給我弄他！”蘇聞青惡狠狠地說。

事情放在以前，自己大約是一句算了。

可現在自己人氣正旺，又有央視與周導撐腰，在手上證據齊全的情況下，她何必自己一人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