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青搖搖頭。
“我不能讓枯樹枝壞了我的寶貝,”說完,她驕傲地拍拍自己褲腿,“裡面裝的可都是金子。”
走進樹叢的中心地帶,沿途的枯樹枝也逐漸變少了起來,蘇聞青樂得輕松,眼神卻瞥見陳默在前方,一把一把地折斷沿途的枯樹枝。
蘇聞青:……
又走了一段路,樹林的中央是一片空地。
蘇聞青尋找濃煙的來源,她環繞四周,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陳默抓住她的手臂,站穩後,發現那是一個金屬的小瓶子。
小瓶子上面隐隐約約用白字寫着:煙霧彈。
……
“喲,誰啊?”一陣粗犷的男聲顯現在迷霧中。
衆人在原地對視了一眼,陳默先一步走進煙霧中。
“曾伯克父青銅組器,國家一級文物。平時小摸小偷一些碎瓷片也就算了,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
身姿是旗杆,話語是旗面,陳默的剛才一番表現,被蘇聞青在心裡默默地刻上“正道的光”四個大字。
她緊接着走進迷霧裡。
前方,兩個大漢坐在石頭上,手上捧着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鐵鍋,裡面的湯汁油亮鮮紅,真是她所熟悉的康師傅紅燒牛肉面。
“你少蒙我,”陳默的話剛一落下,左邊的大漢往嘴裡吸了一口面條,含糊不清地說,“真品,前幾年就從收進博物館了,這兩件最多算高仿,上面又沒寫你們的名字,我找到了就算我的。”
蘇聞青一噎,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憑借演員強烈的直覺,蘇聞青餘光落在右下角的灌木叢裡。
淡紅色的光點閃爍着。
好啊,大家都在認真角色扮演,你們跟我玩場外?
周勻和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們……!”秦安正想上前理論,被宋歡和宋豫一人拉住一隻手,被迫停在原地。
先不說不能毆打npc,真要犯了什麼沖突,網上一人一句口水就能把他們淹死。
陳默的腰側,一隻胳膊戳啊戳。
他的目光看向蘇聞青,發現她的右手在碩大的褲子口袋裡翻找着什麼。
三條浴巾,手機,人俑,餐巾紙,防曬袖套……
陳默手上的東西越堆越多,而蘇聞青的口袋卻才空了一半。她皺着眉頭,手上的動作改掏為摳,似乎在尋找什麼小物件。
這時,宋豫走上前來,把蘇聞青擋在身後。
“你們也知道,仿品不值什麼錢。”說着,他把脖子上的項鍊,小拇指的戒指,腕上的手表通通拆下來,然後遞給面前的一個大漢。
“尚美巴黎的項鍊,梵克雅寶的戒指,還有勞力士的手表。”
這三件加起來,價值搞過仿品的數百倍,如果大漢隻是貪錢,那麼這筆交易一定能成。
宋豫話落,大漢眼底果然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他拿起三件裡最大的手表,放在自己的手腕處筆畫。
宋豫神色一松,以為交易即将完成,誰知下一秒,大漢又把手表扔回了自己的手裡。
“你這表确實漂亮,但我沒見過,誰知道你這東西是不是假貨?”
“終于找到了!”就在宋豫準備辯解的時候,蘇聞青高興地大喊。
“找到什麼了?我們隻要錢,不要東西!”
大漢的神色充滿了不耐煩,正準備揮手讓他們離開的,蘇聞青走到他們面前,手裡握着一個透明的小袋子。
“喲,這麼小的東西,能是什麼值錢貨?”大漢皺着眉頭,“先說好,我們不收鑽戒啊。”
蘇聞青推開宋豫,慢慢地張開手掌。
大漢朝她的手中看去,隻見一大塊有拇指粗的金條正躺在女人的手心裡。金條的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在陽光的照射下正折射出誘人的光彩。
奢侈品不行,鑽石也不認,倘若拿出古今中外的硬通貨,那麼閣下又該如何面對?
大漢看了蘇聞青一眼,确保沒有什麼貓膩之後,他飛速地把金條抓在手裡上下掂量了幾下,感受到實打實的重量,面上的懷疑消散了幾分,又把今天塞入嘴裡。
直到後槽牙在金條上露出幾個明顯的牙印後,大漢黝黑的面容上才露出一抹憨笑。
“二哥,是真金。”
蘇聞青眼神一凜。
就在大漢轉頭說話的那一瞬間,她的右腿瞄準大漢的左手,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向上飛踢而去。
大漢的左手吃痛地松開,小巧的金條在空中劃出一條圓潤的抛物線,然後跌入大漢身後的草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靠,金條!”
大漢呆愣了一瞬,他沒有功夫去和蘇聞青計較。眼見自己二哥離草叢更近,他也不甘心地撲在草叢中尋找。
兩個身影在草地上糾纏成一團,恰是此時,蘇聞青抱起地面上的兩件青銅器,撒起腿來就往迷霧外邊跑。
“快跑路!還愣着幹什麼!”
她的聲音就像一陣遠古的傳音,從遠處略過衆人的耳朵裡。
蘇聞青的褲腿裡塞了許多東西,所以跑起來和雙腿灌鉛沒什麼兩樣,更别說剛才的那一腳又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跑出迷霧的那50米隻能算是她小宇宙爆發,而現在她的狀态和剛跑完800米沒有任何區别。
她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艱難向前,頭暈目眩之際,身體驟然颠倒。
等回過神,自己正趴在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灰色的棉質襯衫,還有一股立白洗衣粉的味道。
“……?”
“你的褲子确實不輕,”陳默一邊跑着,一邊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黑面鬼在後面追着,宋豫正在用□□攔住他,但攔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