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音已知再探也是無果,雖滿腹疑窦,也隻得先收了術法。
見她蹙眉睜眼,南極仙翁忙急切問道:“如何?”
璃音搖頭:“想是我修為尚淺,竟探不出來。”
仙翁沒料到這小女娃兒一番動作猛如虎,最後竟是連一個靈寵的識海都探不出來,法力忒也低微,現下她讀魂不得,卻不知打算如何收場,躊躇一陣,開口道:“如今這般,仙子卻待如何?”
璃音凝目去看此時的白鶴,見它瞳孔清亮,眼神明澈,全無先前那股子陰狠怨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場錯覺。
要麼真是她看花了眼,錯怪了它,要麼就是這白鶴委實不得了,身懷異法,竟深不可測。但無論是哪種真相,都隻能日後再設法細細查探,眼下卻沒什麼法子了。
于是她示意搖光松手,放了那白鶴:“仙翁,你帶它走罷。”
說完這句,璃音便覺後腦好似挨了一記悶棍,腦中嗡的一響,眼前一黑,就再沒了意識。
*
是夜,碧梧蒼翠,月霁風清,昆侖山腰,蒼梧林中,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商月捏緊手中一支玉钗,有些緊張地在兩棵梧桐樹間來回踱步。
今晚他有一件大事要做。
他要向自己心愛的姑娘告白。
隻是他左等右等,那姑娘隻是不到。
他踱去左邊那棵樹下:“是我當時說得太急了,沒把地點講清楚麼?”
又走來右邊這棵樹邊:“不,不,是我聲音壓得太低了,她恐怕沒聽見。”
正患得患失間,忽聽得樹後一陣搖鈴叮當、玉擊铮然,他忙回身望去,果見林間走來一位身着青玉流紗裙的小仙子,但見她膚色瓷白,眼眸晶亮,那盈盈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照得她便似玉做的人兒一般,啊,商月忽然自笑,他竟差點忘了,她本就是玉做的人兒呢。
他忙迎了上前,見她終于穿上了這身衣裙,不禁歡喜道:“瑤池宴上看你沒穿,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這麼用心的禮物,我怎會不喜歡,謝謝你,商月。”那小仙子清清淡淡地一笑,便如白玉微溫,卻熨得他心頭一燙。
“我還有一件禮物想要給你。”他深深吸氣,終于拿出手中那支白玉虎頭钗,便像給玉帝遞送奏折一般,将那钗子呈送去了那小仙子面前,“阿橫,我同你說過的,這個……這個是我母親留給我,要我送給……送給……”
那小仙子一呆,随後雙頰慢慢爬上一抹紅:“你不是說,這钗子是要在大婚之日,親手簪去新娘頭上的,你在這月黑風高的樹林子裡面給我做什麼。”
這下輪到商月一呆,但細想确實是自己思慮不周,直接就拿出了這钗子,豈不等同于還未告白,卻先求娶了。
“是我唐突了。”
他收起玉钗,看小仙子臉上雖有嗔怪,卻無愠色,便乘着月色華光,鼓起勇氣,試着去牽她的手。
小仙子沒有閃躲,也沒有說話,他心間似有一隻小鹿亂跳,便就這樣與她牽着手,在一片如洗的月光下,無言卻溫情地散起步來。
兩人就這麼靜默地走了一陣,他正要把那句在嘴邊徘徊了一晚的“喜歡”說出口,就見那仙子猛地停步,滿臉疑惑地扭頭向他望來:“我就暈了這麼一會兒,你倆就又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