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莽見此也不好留人,“善緣師傅有事便先忙罷,過後有機會再找善緣師傅喝茶。”
“劉施主,貧僧便先行一步。”
見人進隔壁院去,姜雯才迎人進屋。
“劉叔,爹爹怎麼着你送東西來?快快進屋,錦繡倒茶。”
“近日無事,聞主君要給小姐送東西來,便搶這活計來看看小姐,”劉莽上下打量姜雯一番,打趣道:“主君言小姐長大,性情開懷了些,起初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當真不生怯了。”
姜雯聞言,輕推了劉叔一把,不樂意道:“見劉叔,我何時生怯?”
“哈哈,是我老劉說錯話了,”姜雯不認過往糗事,劉莽便立馬認錯接過,不令姜雯掉面兒。
見劉叔這般說,姜雯倒又有點不好意思,老實交代道:“劉叔,這寺中人不似外人,也不似府中人,他們看我,即不帶厭惡,也不摻雜同情,在這裡,我很自在,劉叔,你明白嗎?”
劉莽并不懂姜雯心理,但對事情有自己的理解:“劉叔糙人一個,不懂哪些,不過,小姐與過去大有不同,此處看來是來對了。”
“其實也并無多大不同,”面對誇贊,姜雯不自在揭露短處:“見生人還是不行的。”
劉莽拍拍姜雯肩膀,安慰道:“小姐,小兵不是一天變成将軍的。”
進入屋内,劉莽和一衆壯漢卸下身上包袱。
屋外風中夾霜,寒風蕭蕭,姜雯往屋内炭盆加了些木炭,使火燃的更旺些。
劉莽一眼瞧見屋内桌案上,趴着享炭火溫暖的鴿子,“哎呦,這鴿兒養的肥了一圈呐,小姐,這莫不是将信鴿當寵物養了吧?”
衆人聞言皆大笑出聲。
姜雯面色羞紅,辯駁道:“是鴿兒自己出去覓食吃肥了,沒喂多少的。”
恰逢錦繡端來茶水,和給小姐備的糕點。
姜雯趕緊轉移話題:“劉叔,各位,請來喝茶,錦繡也來吧。劉叔,錦繡定有許多話要與大家說的。”
錦繡苦道:“我與各位閑話,各位可别嫌煩,實在是這寺中缺人說話。”
姜雯是個話少的,錦繡對生人又警惕心重,隻每回姜家遣人送東西來寺廟時,錦繡能與人暢所欲言。
姜雯邊品茶點,邊聽大家互講趣事,時不時搭上幾句,笑笑嘻嘻,時間逝去飛快。
而已過姜雯平日送晚膳時間,還未見人來,憂心姜雯意外的秦澤安披上狐裘,出門尋去姜雯僧舍處。
沉于聊天品茶忘記晚膳的衆人,等秦澤安來姜雯處敲門時,姜雯才發覺已是晚膳時分。
“安公子,今日姜府來人,竟忘了煮飯,安公子且進來喝杯茶,等會兒一起用膳如何?”
姜雯見秦澤安不搭話,立馬給台階道:“要不安公子且先回屋,一會兒做好飯食,我便給安公子送去?”
“不必,一起用膳罷,”秦澤安掃了屋内一圈人,見未有相識之人,同意下來。
“這位是?”見人進屋,劉莽才上前詢問。
秦澤安溫潤有禮,出聲回道:“在下安澤,幾日前昏于山間,得姜小姐相救,甚為感激。有幸這幾日得姜小姐賜膳,故今日晚了些,恐姜小姐處有變故,這才趕來。”
“哦?”劉莽不着痕迹瞧了姜雯一眼,方才小姐與其說話時,可會格外注意音量,讓聲音少些可怖。
“不知安公子家在何處?何許人也?為何昏在山間?”
姜雯心裡一緊,便要上前打斷劉叔問話,可還未将其阻止,秦澤安便泰然自若緩緩言明:“在下傷了腦子,故而失憶忘了往事,隻記得姓名。”
“是,”姜雯插話道:“劉叔,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現在處處需人照料。”
“安公子,這位是劉叔。”
秦澤安拱手作揖,“見過劉叔。”
姜雯打岔,便是不想劉莽再繼續過問,劉莽自是從命,不再當姜雯面過問這位安公子。
“安公子不必多禮,我李莽不過是姜家奴仆,隻是侍從多年,小姐給面子喚一句李叔罷了。”
秦澤安聞言未将人看輕,反而恭維道:“李叔能在姜家多年,自是有其本領的,自當敬之。”
劉莽哈哈大笑,開懷不已,伸手攬過秦澤安臂膀,虛虛抱了一下,“安公子謬贊,謬贊了。”
姜雯見氣氛不錯,便招呼幾個年輕壯漢去打下手,不然做一大桌子人的菜,廚房裡不加人手可忙活不過來。
天色漸昏,湯飽飯足,劉莽摸摸肚皮,“錦繡丫頭廚藝見長,就是這寺廟裡不能喝酒吃肉,實在不暢快。”
“他日下山再見劉叔,安某定與劉叔喝個痛快。”
“好,好!”劉莽拍拍秦澤安肩膀,“我李莽,等着你的酒。”
“不過今日就且作罷,我等,還得趕下山去。”
秦澤安疑惑,“這天色将暗,山路難行,劉叔與衆兄弟何不在此寺廟歇一夜再走?”
“我們兄弟都是糙人,哪管什麼天暗不暗,路難不難行,隻要是路,那都走得!”
姜雯同秦澤安解釋道:“我家中遣人來,哪怕入夜前來,也從不留夜,安公子不必擔心。”
“哦?即使如此,那便不留劉叔與衆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