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禦史聞言隻覺王湘複在戲弄與他,怎的打那處,那處便打不得,“兔崽子!将百姓趕出茶樓,不準百姓喝茶聽曲兒,導緻人群聚集,引來官府,幹出如此損為父名聲之事,為父竟還打不得你了。”
王禦史說罷,筆直的木條如狂風驟雨般,胡亂抽在王湘複身上。
王湘複直喊:“爹,别打,别打,我沒不準百姓喝茶聽曲呀,是那茶樓老闆,他不準孩兒走,拉扯中還讓孩兒摔了個屁股蹲,孩兒尾椎骨都裂了,還沒找他要賠償呢。”
“你又編瞎話來哄我是吧,沒幹這事,這事能傳到長安去,叫為父同僚都來看笑話。”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要死了!我真沒幹!”
王湘複實在忍受不了。再躺着任父親打罵,隻怕自己這屁股今天就廢這了。
一個轉身下了塌,王湘複忍着屁股疼,叉開腿,像個螃蟹,大開大合往門外溜。
“你個逆子!竟還敢跑,給我站住!”
“攔住他!”
周圍侍從早已習慣這對父子的打罵方式,統統不為所動。
若是動手将少爺攔下,隻怕過幾日主君心疼起少爺,又得拿這些侍從出氣。
“唉,兔崽子!跑這麼快也沒見掉點肉下來,”見着王湘複身上肉一顫一顫的跑遠,手裡木條也吃不着肉了,王禦史疲憊的坐進木椅裡,繼續叫罵。
眼尖的侍從,讨好的遞上茶水。
一口水下肚,王禦史心情才漸漸平複。
隔壁院裡,在門口探個腦袋的錦繡,瞧着王湘複像個螃蟹大跨步跑出門,嘴裡根本憋不住笑。
回頭朝姜雯報告最新瓜:“小姐,小姐,跑走了,跑走了,跑的像個螃蟹似的。”
姜雯捂嘴偷笑,等人跑遠點,才敢在門縫中瞧瞧那螃蟹跑步,究竟是個什麼跑法。
瞧了後,姜雯實在憋不住捧腹大笑,直笑的肚子疼。
“他怎麼這樣走路,真傷了尾椎骨嘛?”
“看樣子像,”錦繡樂的直點頭。
王湘複出門不久後,王禦史便急匆匆下了山,這時姜雯還以為此事就此接過。
錦繡直歎本還想聽王湘複回來後,王禦史再抽王湘複一頓。怎料不能如願。
入春已有段時日,之前路過寺中那片竹林,還瞧見過幾個筍包。
便貪那筍鮮味,錦繡拎上一把短鋤頭,背個背簍,便拉着姜雯出門尋春筍去。
“小姐,春筍鮮嫩,無論炒菜煮湯那都好吃,等會兒我教小姐認筍包,小姐瞧見了,便喚我過去挖。”
“好。”
寺裡竹子已存數年,長出的筍尖一個個均有兩隻手臂粗,在地面露了尖。
褐色的皮葉層層包裹,露出裡頭的一層短絨,偶有幾顆尖尖上新抽了短綠葉,使這道美味增了幾分春意。
姜雯低頭細細瞧何處有筍包,瞧見便喚錦繡過來挖。
錦繡力氣大,下手也快,使小鋤頭在筍邊下土,一點點挖開泥土去探春筍位置,以免一鋤頭将筍砍半。
待泥土松軟,春筍露了大半全貌,便揪着筍将其一把薅起,扔進背簍。
做完這些,錦繡又将剛挖出的洞填上泥土,以免此處到處是洞,影響來年地下再發筍。
錦繡擡眼一掃,見周圍離昨日襲擊王湘複處不遠,便想去瞧瞧昨日遺留在此處的短刃。
那柄短刃匕首刀鋒銳利,用着極順手,且大小便于随身攜帶,是錦繡常配在身上的一把,若是能尋回來洗洗,又是一把好匕首。
“小姐,我去前頭瞧瞧,看看我的匕首還在不在昨日處。”
姜雯見錦繡挖了好幾個筍,瞧的新奇,拿過錦繡手裡的短鋤頭便想試試手。
“你去吧,讓我挖一個來玩玩。”
錦繡手上一緊,叫姜雯拉扯不動。
但觀姜雯實想試試,手上才略有松動。
“背簍裡的筍差不多夠了,小姐若想挖,便再挖一個罷,使鋤頭時小心些,莫傷着了自己,若挖不動,不可強求,等我回來替小姐挖。”
“好,我知曉了,”姜雯見錦繡有所松動,趕緊将那鋤頭拿了過來,握在手中。
錦繡向姜雯指了個方向,“我往那處去尋,離的不遠,小姐若有事大喊便可将我喚回。”
姜雯點點頭,拿鋤頭的手已經躍躍欲試,“知曉了,你快去罷。”
“嗯,”錦繡應了一聲,便快步往林中那處去。
林中深處,躲在此處平靜心情的王湘複,聽似女子說話聲,想着是不是昨日出現在寺中那美人,便緩緩朝聲音來處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