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豔兒意識到眼前人在這裡的地位,頓時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姜雯雖然也緊張害怕,但知道若此時不做些什麼,定然是會被盯上的。
于是特意扯啞了嗓子喊了一聲:“柳管事好。”
柳丘聞言頓時眉頭緊皺,又細細端詳了一番姜雯嬌俏的小臉蛋,疑惑道:“你的嗓子?”
“回柳管事,在下自幼喉嚨受損,故而影響了嗓音,說話聲音難聽了些。”
柳丘聽了直跺拐杖,遺憾道:“這不是一般的難聽啊,真是可惜了這張閉月羞花的臉,可惜了。”
“柳管事,我這嗓子這般,我也沒法子呀,”姜雯作難過狀微微低頭,繼續說話,刺激着對面的老男人。
背後又傳來腳步聲,是柳夫人和扛饅頭木桶的大漢。
柳夫人瞧見這邊場景,快走幾步到柳丘身邊,攀上他的手臂,嬌俏笑道:“夫君今日走的可真快,奴家差點跟不上了。”
這話對柳丘很是受用,聽的柳丘直樂道:“哈哈哈哈,還是你嘴甜。”
“夫君,這兩個妮子在這裡是要作甚!”柳夫人斜斜輕撇姜雯一眼,似是起了醋勁。
“喲,你吃醋了,”柳丘伸出蒼老起皺的手,輕挑起柳夫人下颚,神情頗為自傲道:“她嗓子可沒你甜,我柳某可看不上。”
柳夫人手扶上柳丘胸口,在那顆垂垂老矣的心髒處畫圈,聲音突轉狠厲瞧向姜雯道:“既如此,夫君讓人滾可好,柳娘可不想夫君眼睛老是看着别處。”
柳丘很喜歡女子在自己面前争風吃醋的戲碼,也樂的配合風韻猶存,身姿綽約的柳娘,滿口應下道:“好好好,就聽柳娘的,還不快滾!”
姜雯聞言,連忙拉着劉豔兒離開,跑去繡房,見無人來追,兩人才相視一笑松了口氣。
繡房内,重複的刺繡活計可以讓人繁雜的心境漸漸平複下來。
如此過了兩天,倒也相安無事。
劉豔兒頭腦聰明,學東西也快,已是可以簡單繡點花樣。
而當初跟着劉豔兒一起在姜雯這兒學的幾人,有的早受不住饑餓,早早便放棄求回了地牢,堅持到今日,且刺繡能過柳夫人眼的,除了劉豔兒僅一位姑娘。
其餘未學成的姑娘,連同一些繡品不好的姑娘,便一起被遣送回了地牢。
細一數,姜雯這批人最後也僅留下十二人。
因姜雯繡久了速度提了上來,劉豔兒也能簡單繡點花樣,二人從每餐一個饅頭提高到了兩個饅頭,多喝點水,倒能吃飽了。
天氣漸暖,姜雯起夜如廁,聽見一處牆角處有動靜。
好奇側頭瞧了一眼,眼睛瞬間和柳夫人狠厲的眼神撞在一處,吓了姜雯一跳。
姜雯如廁也不打算去了,掉頭便想回屋。
哪知被柳夫人一把逮住了頭發低聲說:“小心點别出聲!”
姜雯立刻點頭。
柳夫人這才松手,将姜雯拉到牆後小聲問:“你來幹嘛的!瞧見了什麼?”
“如廁。”
當柳夫人走到自己身邊時,姜雯才發現自己聽見的動靜不是柳夫人搞出來的,那角落黑暗處,正不斷傳來男女的歡淫聲。
不用猜便知道,躲那角落裡黑暗處行這不軌之事的是誰!
一想到那張老态龍鐘的奸邪臉龐,姜雯便惡心的不行。
柳夫人幫過自己一回,自認她不是惡人的姜雯疑惑問道:“柳夫人,您難道不管管您相公嗎?”
柳夫人聽到這話,突然生氣,哼笑一聲道:“柳夫人,你知道這宅裡有多少柳夫人嗎!”
姜雯驚訝瞪眼,這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姜雯還以為柳夫人便是柳丘明媒正娶的夫人,因而冠以夫姓。
柳夫人低聲喃喃道:“那些女子都喚柳夫人不過是因為那老匹夫年紀大了,記不清這些女子名字罷了!就我這樣的身份,又如何管的了這些。”
姜雯聞言立馬道歉:“姜雯說錯話了,對不住。”
柳夫人搖了搖頭,說出的話輕輕淡淡:“無礙,這宅子裡的女子不都這樣,反正賤命一條苟活着。”
忽下起蒙蒙細雨,柳夫人蒙在月光和雨霧中更顯風姿萬千。
姜雯瞧不見她落淚,卻覺她滿身哀愁。
柳夫人瞧了眼天,一揚手道:“趕緊回去吧,下雨了,夜裡少出門走動。”
“好,”姜雯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如廁也不敢去了,趕緊跑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