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擡手一瞧,确是幾條乳白色蠕動着的肉蛆。
吓得姜雯一甩手,趕緊站起了身。
定睛仔細一看,這稻草之下的地面,爬滿了不少蟲子,就連地牢中所關女子的身上,姜雯也瞧見了幾條正在蠕動的肉蛆。
但她們恍若未覺,隻呆呆的坐着。
看來這地牢中如姜雯預想一般,天氣回暖後,地牢内便會滋生許多蟲蟻和病菌,人在此處呆的時間久了,即便精神沒崩潰,人也容易染病。
身上又被換上了刺撓皮膚的麻布衣服,姜雯不敢再與地面過多接觸,隻能尋了處稻草厚實的地界站着。
地牢外傳來響動,今日來地牢挑人的是第三批的老鸨。
地牢内其他女子呆滞的往臉上機械抹泥,似乎已然神志失常。
姜雯并不急着往臉上抹泥,隻靜靜站着。
身上幹淨,且容貌嬌憨的姜雯往哪兒一站,便有種仿佛與周圍割裂的美感。
老鸨一瞧見姜雯,二話不說便将姜雯買下。
于是剛醒不久迷藥的姜雯不過一會兒,又被迷暈帶走。
這一回,是去往京都當紅的春樓,滿春院。
姜雯醒時,身上穿着大紅的錦繡雲紗裙,低胸的衣頸敞了大片雪白,兩袖若隐若現的雲紗似遮未遮。
四周人影竄動,嗓音尖細樂呵呵喊道:“六百兩白銀,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下頭一男子舉手道:“八百兩白銀。”
“一千兩,我出一千兩。”
“呦,這位爺豪氣,已經出到一千兩白銀了,各位客官還有沒有加價的。咱今兒這位姑娘可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天香,若錯過了,各位爺可甘心呐,哈哈哈哈。”
姜雯晃了晃頭,下意識便想尋個安全的角落靠着,才剛一動,腳上鎖鍊便一陣嘩啦啦響,十斤重的鍊條垂下桌面,勒的姜雯腳腕發疼,眼中暈起霧氣。
最緊要的還是,腳上難以使上勁,好似綿軟了一般。
水盈盈的眼眶中淚水似掉不掉,下頭的男子頓時更加瘋狂,出價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快。
姜雯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張高木桌上,手腳被鐵鍊鎖住,四周是個台子,拉了幾張薄紗影影綽綽遮擋,而高台之下,是眼神炙熱瘋狂,不斷報高價的男子。
略肥胖的老鸨激動高呼:“一千兩黃金!還有人出更高價嗎?”
“沒有的話,咱們姑娘可就屬這位爺了。”
“一千兩黃金第一次,一千兩黃金第二次,一千兩黃金第三次!”
“恭喜這位爺今夜抱得美人歸!”
姜雯頭頂一盞紅色燈籠一聲炸響,吓了姜雯一跳。
擡頭去瞧,片片花瓣從哪散開的紅色燈籠中飄下,洋洋灑灑飄向台下,落入男子手心。
姜雯睫毛一顫,一片玫瑰花瓣落在眼睛上,姜雯還能聞到淡淡花香。
台下人聲鼎沸,嘈雜一片。
似有人想重新擡價卻遭反對,壞了規矩。
很快有人把姜雯擡了下去,帶進一間房中。
姜雯清醒已有一陣,四肢卻仍然無力。而且這次能明顯感覺到,藥效和以往不同。
隻怕這次入春樓,除了給自己下迷藥之外,還有當初裴賈燕被下的那種使人全身無力,又不至于神志全失的迷香。
寂靜的窗口突然傳來一聲咕咕聲,一隻渾身羽翼純黑,前額一點白毛的信鴿站在窗框探頭朝裡頭看。
“鴿兒,”姜雯聽見鴿子叫聲連忙喚道。
窗口鴿子确定姜雯在屋内迅速飛了進來,落在枕頭上咕咕叫了一聲。
“你太厲害了,這都跟上了,你記住路線了嗎?”
姜雯問的迅速,回應姜雯的隻有鴿子的咕咕聲。
“記住便好,那你快快回家,去喚人來救我,聽懂了嗎?”
“咕咕咕,”那個家?
姜雯聽不懂鴿言,隻疑惑鴿子為何還不走。
“你怎麼還不出發?是聽不明白嗎?”
鴿子看着躺着一動不動的姜雯,隻覺得這個主人智商堪憂。
鴿子撲閃兩下翅膀,便往窗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