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賣案朝中判決已下,迅速在街頭坊間流傳開來。
姜雯趕早去了莊子,莊子上的姑娘似是肯定姜雯今日會來,都聚在院子口等待姜雯。
姜雯一出馬車,便受到莊子裡的姑娘們的熱情圍攏,有幾個種田飯量大的姑娘身上長出了腱子肉,一人扛一邊輕輕松松就把姜雯從馬車前闆上抱了下來,舉過頭頂,扛在肩上,喜悅的歡呼着。
大家一層一層将姜雯圍攏,歡呼着慢慢挪入莊子裡。
馬車旁,帶了層人皮面具的秦澤安和丫鬟們,看着根本擠不進去,圍繞着姜雯的人圈,無奈又開心的跟在隊伍末尾,瞧着那個被舉過頭頂笑容燦爛的姑娘,随着隊伍前進。
周圍喧雜熱鬧,可姜雯依舊聽見自己被感染的興奮起來,跳動迅速的隆隆心跳。
一張張燦爛笑顔在眼前洋溢的熱烈,姜雯見到在她們緊繃的一生中,難得瞧見的放松開懷的時刻。
姜雯将不合時宜的言辭壓進心底,跟着她們笑,跟着她們鬧。
趙豔兒去附近村裡買了頭豬,宰來做宴慶祝一番。
這會兒,廚房裡頭正忙的不可開交。
趙豔兒幫着她二叔趙沐雲整理的賬本漏洞,倒是早就整理了出來,有着這份賬本證據和另一份姜府搜到的商悅堂和吳丞相的往來明細,足以證明吳丞相便是此案幕後真兇,且秦澤安那邊,似還搜查到一些吳丞相勾結外邦的線索... ...
不過姜雯想着皇帝顧慮吳丞相和背後的吳氏,倒是沒将這些抖出來,不想讓這些線索都成為廢料。
但總有一天,吳相将死之時,必是這些證據見光之刻!
姜雯進廚房瞧了一眼,瞧見趙沐雲正在趙豔兒旁邊幫着剁骨頭。
姜雯觀廚房忙的熱火朝天,幫不上忙的姜雯默默退了出去,轉乘馬車去鎮上買了點吃食回來加餐。
帶着好吃的回來,錦繡在旁邊扯開了嗓子就喊:“姐妹們來提東西,我家小姐将鹵味鋪子都包圓了。”
立即有姑娘湊了上來問:“叫花雞有沒有?”
姜雯笑道:“有,好像有二十來隻呢。”
“啊,這麼多?會不會吃不完?”
姜雯回頭瞧見莊子外頭已經出現了人影,笃定搖頭,“一定不會。”
那姑娘也瞧見姜雯望去的方向,出現了幾位相伴而行的女子。
“太子妃!那是... ...”
姜雯目光遙遙望向快步而來的人群,“之前被拐京都中回家去的女子,我方才在路上碰見她們,才知她們結伴而來一道慶賀。”
“啊!”女子聞言激動的相迎上去,即便雙方并不熟悉,相見時,卻滿含熱淚。
過來的女子幾番寒暄後,熟稔的幫着姜雯提東西,迅速融入莊子。
姜雯把東西拎到廚房去裝盤,再見趙豔兒時,她已經歇了下來。
廚房裡備菜的活計已經幹完,她同自己一樣,并不會做飯。
姜雯拎着鹵味過來,她瞧見了,立馬向姜雯走來,“太子妃,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咱吃得完嗎?”
廚房這邊噪音大,姜雯湊到趙豔兒耳邊道:“不少京都中回家了的姐妹們都紮堆過來慶賀,這些東西絕對不少。”
趙豔兒是個大嗓門,立刻回頭瞧了眼四處開火的大竈,“那不會不夠吃吧?”
“不會,鹵味鋪子今天被我給包圓了,夠吃。”
趙豔兒聞言,這才樂呵呵跟在姜雯後頭,幫着一塊裝盤。
莊子擴建後用膳的食堂又大了一倍,這次京都地牢被拐女子齊齊相聚,人擠人勉強能夠坐下。
大家個個面帶笑意,即便這一餐吃的熱火朝天,也不在意,反倒覺得大家緊挨在一起,在此刻覺得親近。
李樂安不知從哪裡弄來幾壇上好的佳釀,每個桌都各擺了兩大壇。
起先還有人瞧着這酒壇子面面相觑,畢竟女子喝過酒的都是少數,更别提會喝的。
但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鼓起勇氣倒了一碗酒來敬姜雯,劉豔兒在自家飯局上客套慣了,下意識就倒了一碗酒塞入姜雯手裡,自個還覺得自己挺上道。
壓根沒喝過酒的姜雯懵逼的瞧着手裡的佳釀,還未說什麼,周圍就起哄聲起。
秦澤安、趙沐雲和一衆女子家中同來的男子,坐在對面那桌。
秦澤安從對面桌另一頭的邊邊走來,姜雯瞧見了他,曉得他是要來替自己喝酒的,但姜雯對他笑笑,仰頭深悶了一口碗裡的酒。
瓊釀入喉,火辣辣的一片直辣的嗓子疼,不過酒水入腹辣意便過,爽快的很。
姜雯開了這個頭,後面敬酒的人便源源不斷。
有敬姜雯的,也有敬莊子裡幾個管事的,還有姐妹間互相敬的。邊吐槽着吳橫這個被繩之以法的罪人,一邊酒水下肚。好似這樣,之前在地牢中經曆的事情,煩憂都能散去大半。
秦澤安在不遠處瞧着姜雯,露出一個淡笑,然後緩緩後退,坐回到原位去。
趙沐雲望向去而複返的秦澤安,桌上已經替秦澤安倒上了一碗酒水。
趙沐雲見秦澤安坐下,和他碰了個碗,“慶祝一下。”
秦澤安也不矯情,坐下便一碗酒水下肚。
“這位兄弟豪氣,還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秦澤安眉頭一挑,“姓安。”
“安兄,我敬你一個,”趙沐雲樂呵呵一碗飲盡,才好心提點道:“安兄我有番話,許是不中聽,但安兄卻該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