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柳瞧着姜正淵這昔日死敵,今日這般癫狂神态,心中大感快意,“哈哈哈哈,姜大哥怎的如此容易動怒,我不過給陛下日日下了點焚心蓮而已,計量少,現在還不至于緻命。”
姜正淵一把大刀甩過去,切了一片腦袋,驚的吳柳連退幾步,姜正淵以一己之力,瞬間殺穿一米。
吳柳和周邊的人看的直咽口水。
不愧是大洲第一殺神,奪命閻王!
“爹爹,止戈!”姜雯幾步朝階梯下走去,朝着姜正淵方向而來。
李姝在幾米開外看的心驚,“洛汐,小心!”
“雯兒!回來!”皇後亦在身後大喝。
可姜雯腳步不停,身側是錦繡和墨初不發一言為姜雯開道,幾滴叛軍鮮血濺在姜雯衣裙上。
姜雯身體緊繃,緩緩走向姜正淵。
而姜正淵瞧見姜雯動作,手上也收了刀,将之一甩扔在地上,然後一擺手,意思示意自己不會再動手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
吳柳猶豫半晌,最終看到緩緩走來的姜雯,擡手一揮,示意手下人停手。
姜雯這才在錦繡和墨初的護送下,走到姜正淵身旁。
而方才的姜正淵一頓猛沖,已經距離吳柳不遠。
姜雯站在姜正淵身邊時,位置也正對吳柳對面。
“洛汐!”
姜正淵抓住姜雯的手,這個小女兒姜正淵是知曉她的,自小被混入京都的外邦南蠻割喉,受了刺激,導緻内向膽小,性子敏感,以前對自己這個爹都有些懼意,因此姜正淵也未曾強迫姜雯習武,就讓她在府中成長,将她保護的極好。
面對現在這種場面,姜正淵不由自主便護着姜雯,想把姜雯拉到身後。
姜雯卻順勢踮腳湊到姜正淵耳畔,姜正淵見狀,下意識矮下身子,“爹爹,吳柳和外邦勾結,可近日卻未聽到外邦有何動作,想必吳柳将來也不想受外邦轄制,更不想落個通敵叛國的名頭,外邦隻是作為他謀求皇位的最後一個手段。”
“他對自己的羽翼倒是愛的很,想來也不會一舉血洗皇宮,免的污了自己的名聲,而是徐徐圖之。”
姜雯說話聲極低,幾乎是用氣聲說話,可姜正淵湊了耳朵過去,聽的仔細,将姜雯的話一字不落聽入耳中,眼睛滴溜溜轉。
想到吳柳此人壞事做盡,可明面上卻是個風光霁月的和善扮相。
姜雯所言,或許有理。
想到今日姜雯頗不同尋常的舉動,姜正淵越發察覺到姜雯性情的變化,自己的女兒在逐漸長大。
想着姜雯聰慧,或許已經有了計劃,姜正淵小聲詢問:“你預備作何?”
姜雯并未回話,而是脫離爹爹保護,上前幾步站到姜正淵面前,看向吳柳,昂起頭直言道:“吳丞相既然沒有下一劑狠藥,想必現在也不會要了陛下的性命。吳氏繁榮百年,吳丞相世家出身,表面上一直潔身自好,也不想在史書上被冠上個謀朝篡位的罪頭吧。”
吳柳勾唇一笑,明目張膽的上下打量姜雯,“你們姜家雖是賤民出生,可卻比比是人才,還真是令人豔羨。”
“做到丞相,也不是一般人可成,何況吳氏能被推出來的子弟定比我姜府多,吳丞相何須豔羨。”
姜府共計六人,哪裡比得了吳氏大宗族繁盛。
姜雯此話可謂說的恭維,殿内向着皇帝的衆臣和侍衛聞言心裡極不舒坦,可場上有姜正淵壓着,他們也不敢出聲,駁了姜雯的意。
這話,聽在吳柳心裡,卻舒坦的很,特别是這番恭維的話,還是從昔日死敵的女兒嘴裡說出來的,“哈哈哈哈,過去你剛入宮時,誰人都說這婚事陛下賜的糊塗,你與太子并不相配,要我看來,你倒是極适合成為未來皇後,夠大膽,有威儀,也肯低頭,就是這嗓子... ...有些不雅。”
“人無完人,”原來對自己的嗓音格外在意的姜雯,此刻說着這話時,面上卻未有絲毫波瀾。
可二人間的對話,倒是令殿内另一人聽進了心裡。
柔嫔拉着十六皇子跌跌撞撞沖出來,“吳丞相!吳丞相救救我兒子!”
方才殿内兩方厮殺起來時,殿内不少官員攜家眷都遭到無妄之災,而柔嫔反應機靈,迅速帶着十六皇子躲在殿内石柱之下,用桌案擋身,可十六皇子秦施琉卻還是不慎被重傷,被人一劍斬了右臂。
突然沖出來的柔嫔被叛軍擋住,柔嫔瞧見兒子滋啦啦冒血的手臂,情急之下忙道:“大膽!這可是未來太子,是吳氏盡心扶持的皇子,爾敢攔路!”
叛軍見狀有些猶疑,舉刀不定。
畢竟瞧姜雯和吳丞相的對話,吳丞相還未有殺皇帝之意,那或許扶持一個可掌控的新帝登基,也在吳丞相的意想之中。
柔嫔一把推開叛軍,拉着秦施琉就到了吳柳面前。
“吳丞相,救救我兒子,快喚太醫來,他不慎被中傷了,”柔嫔擡眼,對上吳柳漠視的眼神,聲音一頓,繼而迅速換了說辭道:“吳丞相,十六皇子可是吳氏扶持的皇子,若他出事,您該扶持誰登位呀。吳丞相放心,以後朝中再無三公,隻有丞相!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不快哉!”
吳柳臉上露出笑意,他慣常帶着面具,即便此時也笑的和藹。
柔嫔見狀以為他是心動,亦跟着露出了笑。
“啊!”
突然,血花飛濺,濺在柔嫔臉上。
柔嫔笑容僵住,眼睛泛紅,瞬間哀嚎了一聲。
吳柳右手執劍,這把劍乃名家打造,此刻鮮血正順着刀刃往下滑,眨眼刀刃上便一幹二淨,此劍過血不留痕。
而方才即便斷手,也忍着痛,老實跟在柔嫔身邊的秦施琉,此刻腦袋分家,瞬息沒了氣息,那張面紗落下來,秦施琉還帶着巴掌印的腦袋滴溜溜滾了一圈,最終滾到柔嫔身邊。
“不過吳氏布子中的其中一棋,即已失了一臂,如此有缺,又怎堪做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