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和秦澤安朝皇帝一禮。
“謝過父皇。”
皇帝閉了閉眼,似乎累極。
頃刻間,便沒了呼吸。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從人堆中走出,上前給皇帝驗脈,驗過後面色悲戚的朝秦澤安搖了搖頭。
皇帝身邊的劉太監見狀,扯着嗓子,嗚呼哀嚎:“皇上,薨啦!”
室内頓時傳來一片哭聲,皇帝薨的消息迅速傳出,清脆喪鐘聲響在耳畔。
院内,喊的上名号的皇親國戚和朝廷重臣,跪了滿地。
劉公公早有準備,拿出一道陛下親拟的聖旨,在皇帝卧側旁,宣旨傳位于太子殿下。
皇帝薨,大洲舉國哀鳴。
可悲楚之下,是各方漸起的歪心。
對太子妃姜雯頗有微詞的氏族們,聯名上奏,罷免姜雯太子妃之位。
還有怕此舉不通,就拿先皇讓姜雯思過半年還未到期為由,想把姜雯先調離出京,再謀他事。
此外,府中有适齡女子的官員,紛紛想将其送入皇宮。
而府中無适齡女子的,已經到處在尋貌美幹淨的女子,認做義女。
姜雯聞言啼笑皆非,無非就是當日領兵一夜屠了吳氏,招人忌憚。
大哥姜金曉仗着和姜秦威在戰場并肩作戰過一段時日,因此敢三天兩頭往宮裡跑,雖每回來都會損姜雯幾句,但在秦澤安面前,卻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姜府有人,怕秦澤安受他人挑唆讓姜雯受了欺負。
此舉家中也不見有人阻止,一個個還央着大哥幫忙送些東西進宮給姜雯或秦澤安,給大哥進宮找借口。
皇帝頭七那日,姜雯請來道長做法,在宮中大擺七日道場,為皇帝引魂,也為宮中無數魂靈引魂。
莫須有的東西,在清空人心中的郁結。
皇帝頭七一過,秦澤安登基,姜雯被封康德皇後,二人攜手站上高台,受百官朝拜,改年号——昌平。
姜雯被封後第二日,姜府中人得陛下許可,皆入宮慶賀拜會。
隻因陛下剛過,不可大肆操辦,隻一家人簡單相聚。
雖不大肆操辦,李姝還是備了禮。
李姝喜愛送姜雯貴重之物,又請匠工打了兩套金面首飾,拉着姜雯坐在梳妝鏡前,佩戴賞看。
姜雯尴尬笑着,不同與娘親,姜雯裝扮不喜繁複華重,娘親送的飾面姜雯大多都是擱庫房裡放着,但此刻依舊會配合着,更換飾面給娘親瞧個樂。
“好看好看,這金流蘇多華麗,洛汐帶着襯得氣色也好看,”李姝頗為滿意的緊盯鏡中姜雯貌美的小臉。
李姝出身不好,因此發達後就頗喜金玉,着重貴氣。
錦繡目光瞧着金飾樂開了花,光想這價值幾何,一點沒注意自家小姐快被滿頭金花壓沉了的腦袋,附和道:“好看,好看,極好看,夫人這眼光可真好。”
秦澤安剛處理完政務回坤甯宮,見過屏風之外飲茶的姜正淵父子三人,匆匆入殿,就瞧見姜雯這境況。
秦澤安不滿的看了眼隻盯金飾的錦繡,竟連姜雯都照顧不好,忙過去幫忙一手拖起姜雯下颚,免的她腦袋受重。
另一隻手迅速卸下姜雯滿頭金花,開口道:“嶽母,這頭金飾堪比洛汐頭重了,還是卸下些吧,莫把人累壞了。”
李姝和屏風之外的姜正淵父子幾人急忙近前行禮拜見,“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秦澤安替姜雯調整着頭飾,最後隻剩兩朵金花簪在側邊,瞧起倒有點睛之意,又不顯華重。
秦澤安低頭,瞧着銅鏡中,姜雯瑩瑩水光的眼眸,“朕的皇後,如此可好?”
姜雯擡手輕觸發間頭飾,羞澀低笑,“好看。”
秦澤安雙手放在姜雯肩上,輕輕揉了揉,這才開口:“嶽母可否陪洛汐,去清明寺住上幾個月?”
在場衆人一愣。皆以為秦澤安是受不住諸方施加的壓力,故而想要讓姜雯受委屈退一步。
姜正淵聞言便怒,可依舊顧忌着君臣身份忍耐道:“陛下,還請陛下莫忘了,當日在軍營之中,陛下關心洛汐傷情,願冒大不韪離營時的情深意切,莫信了小人之言。”
“陛下若是忌諱我姜府,姜某明日可上奏請辭,告老還鄉。但望陛下莫負了洛汐一片真情。”
姜雯瞧爹爹誤會了,忙起身扶起跪地的爹,“爹爹真是關心則亂,陛下如此安排,自有其用意,爹爹莫誤事壞了棋盤。”
姜正淵不解,“是何用意?”
姜雯柔柔一笑,“爹爹待看戲便是。”
李姝猜出三分,朝姜正淵點頭。
姜正淵瞧見夫人首肯,這才安心。
秦澤安湊近姜雯身邊,扶着腰,“嶽父且看朕唱出好戲。”
秦澤安和姜雯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錦繡,過來,”姜雯伸手,拉來錦繡,“子沐,我身邊幾個丫鬟武藝都不錯,尤其是錦繡,近一年也多有曆練,把她們留在京城吧。”
錦繡立即聽出姜雯用意,姜雯的丫鬟都帶入了宮裡伺候,此刻在屋裡的,皆跪下央求姜雯,“小姐,奴婢想伺候小姐,求小姐别趕我們走。”
秦澤安眉頭微皺,不發一言。
“你們自有你們的天地,何苦拘泥在本宮身邊,那不是浪費了一身好武藝,聽話!”姜雯扶起錦繡時,朝她們眨了眨眼,瞟了眼秦澤安的方向。
幾個丫頭立即會意,“那便謝過皇後娘娘。”
姜雯嘴角帶笑看向秦澤安,見他眉頭舒展,無奈搖頭。
低聲在秦澤安耳邊道:“真是小氣。”
秦澤安眉頭一挑,并不聲張,待一家人用過膳,姜雯送走爹娘和哥哥們,秦澤安才命宮女關門退出,攬着姜雯上了榻。
嘴中哀怨道:“你哪些丫鬟從來都是喚你小姐,一直都未看重過我,夫人不心疼心疼我受的委屈,竟還說我小氣。”
“你莫腦,她們隻是喊習慣了,心眼子直,未曾想到換稱呼罷了。”
“夫人可真為那幾個丫鬟說話,那便勞夫人替她們吹吹枕邊風吧。”
秦澤安張嘴啃在姜雯雪白頸間,雙手緊緊将姜雯箍在懷裡。
姜雯頸間發癢,腦袋往後仰去,卻被牢牢禁锢,躲不過那溫熱傾灑在頸間的熱氣和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