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怎麼了?”李姝蹲下身,擁住姜雯。
姜雯泣聲道:“這是當日我被拐那夜,遇到的那個孩子。”
姜雯懷中男孩聞言卻是拉過姜雯的手,迅速寫道:“對不起,姐姐。”
姜雯擁住他,“你無需對我道歉,你沒有錯,姐姐重新給你賣糖葫蘆。”
“洛汐,讓為娘抱吧,你擦擦淚,莫吓着孩子,”李姝聞言,心疼的一手接過孩子抱進懷裡,另一手抽出條帕子,給姜雯擦淚。
姜雯好半晌才平複好情緒,這才拉着朱沐呼朋喚友,喊了幾個莊上的姐妹一起去街上賣糖葫蘆。
分發給莊上新來的孩子們。
在莊上待到黃昏,姜雯一行人才動身前往清明寺。
皇帝尚無後,挑選秀女的事被拿來在朝堂大做文章,宮中近日多了許多貌美宮女,還有不少貴女尋機往宮中走動,在新帝面前現眼。
姜雯雖身在清明寺,卻不時受到歹人摸上山行刺,好在娘親和娘親身邊的人都武藝高強,姜雯待在清明寺的生活倒也算安然。
不過半月,黑丫替秦澤安送來京中曹氏一族長老的徽印。這東西系在黑丫脖頸間,壓的黑丫飛行時都比平時矮三分。
得了這信物,姜雯便知,京中風雲湧動,秦澤安已經開始下刀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傳來消息,京中掀起多樁曹氏舊案,惹怒新帝,皇帝下令殺曹氏一族的消息。
一夜之間,京中又一個氏族被血洗。
朝堂局勢大亂,姜雯在寺裡清修,不見訪客,躲過莫測風雲。
皇帝下令,嚴查百官,貪污受賄者,輕量僅罰金銀,受牢獄之災,重則禍及九族,送斷頭台。
且礦産施行國有制,此舉觸動不少氏族利益,可上谏者、有異議者、阻攔者,皇帝下令統統賜死。
氏族被血洗大半,京都有段時間斷頭台沒停過,秦澤安新帝登基不過半年,就被冠上了兇名。
鮮血不僅使别有居心者肝膽俱顫,也令賢臣恐慌懼怕。
上山到清明寺求見姜雯的朝中臣子,一時達到空前絕後的境況。
當時費盡心思把姜雯排擠走,如今一個個卻來求着姜雯回京,勸谏陛下。
可姜雯何人來都不見,就在寺中等着秦澤安把勢大的氏族該滅的滅,該削的削,朝中貪官也跑不了。
京都達官顯貴中,這股子歪風邪氣,就得好好給正過來!
莫披着層金燦燦的外衣,都忘了自己是人。
待到先帝罰的半年思過期一到,姜雯這才願意回宮。
姜雯拜别過寺中師傅,進了宮中擡上山的轎攆。
當年救回秦澤安的那條山路上,此刻站滿了朝中官員。
他們有些姜雯見過,是朝中舊臣,有些生面孔,應是朝中新貴。
他們此刻都來恭迎姜雯回宮,望姜雯有心,能勸誡如今弑殺的新帝一二。
姜雯知曉能在秦澤安殺伐血洗中活下來的,不是清官就是貪污甚少不打緊的官員,可弑殺一說... ...不過是屠了大半違法的氏族,以及一幫貪官污吏罷了。
難不成帝王殺達官顯貴比殺貧民百姓更可怖百倍?
吳氏誘拐女子和孩子,用以買賣斂财時,怎的就無人跳出說吳氏殘忍弑殺?
不過是金銀和權勢捂住了七竅,叫人看不見,聽不清,嗅不着,說不出。
姜雯眼瞅着那幫官吏要湧上來,立即放下了轎攆的窗簾,閉目靜神,把跟在轎攆旁勸說的官吏當耳旁風。
山下,停列着宮中來接姜雯的馬車。
公公請姜雯下轎攆,換乘馬車。
姜雯下轎,眼睛細看架馬車之人,頭車馬夫竟是錦繡,後頭的馬車車夫是墨初等秦澤安的人。
錦繡眉眼高揚,眼神晶亮,面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瞧來近日格外意氣風發。
姜雯見了,不由淺笑。
後頭老臣趕來,堵住姜雯,“微臣蘇順圭,任太常,叩見皇後娘娘。”
姜雯笑意一凜,眼神瞟向堵住自己去路的蘇順圭。
蘇順圭朝姜雯磕了個響頭,“皇後娘娘,陛下近日懲治貪官污吏,手段未免太過兇厲,恐遭百姓龃龉。今日皇後娘娘回宮,微臣鬥膽懇請皇後,能夠勸慰陛下一二,莫再如此殺下去了。”
山道上,其餘官員見狀,皆下跪求姜雯。
姜雯繞開蘇順圭,上了馬車,蘇順圭還欲追上姜雯,想要再求,卻被兩位公公隔開,“蘇太常,皇後娘娘要回宮了,還請莫要相攔,不然... ...”
公公話未說全,蘇順圭卻已懂了意思,不敢再相攔。
姜雯一入馬車,就見馬車内坐着手指抵唇,示意姜雯别出聲的秦澤安。
姜雯不由低笑,秦澤安一把将人拉過,擁入懷中。
“朕的皇後,可還想朕?”
“自是想,你怎的來了?”
“自是想見你。”
秦澤安紅唇蹭在姜雯側臉上,姜雯傾身躲過,“朝中都處理好了?”
“好了,明日便是朕的皇後勸慰朕一夜,朕自此改過,不再弑殺成性。”
姜雯聞言一愣,“今夜我還要陪你演戲?”
秦澤安聞言低笑,蹭在姜雯頸間,“自是不用,不過,我許久未見皇後,還替皇後守身如玉,皇後不獎賞朕一番嗎?”
唇舌越發放肆,攀上姜雯唇間,肆意侵占,姜雯瞬間便明白了秦澤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