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府内沒有感覺,一出來才發現已經到了黃昏之際。
街道上行人很少,魚佑蓂低着頭思考一邊向前走。
餘光突然看到前方有個黑影,但是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魚佑蓂便想提前開口道歉:“抱歉……”不是,她怎麼穿過了那道黑影!?
突然想起那句“黃昏之際,逢魔之時”。
魚佑蓂後背一僵,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是吧,這個世界的含鬼量這麼高的嗎?今天都第二個了!
就在她僵硬地想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時,那團迷霧狀的黑影延展出一段觸手,吓得魚佑蓂立即彎腰下蹲雙手護頭:“鬼啊!”
那段觸手卻沒有伸向她,而是悠悠在黑霧的最頂端動了動,像是在撓頭:“你看得到我呀?”然後,像才聽到那聲尖叫聲一般:“啊,對啊,我是鬼呀~”
在地上蹲了半天,見那鬼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魚佑蓂才緩緩起身——借着起身的動作往後退了兩步。
“你……”
“你好香啊~”那隻鬼一臉癡迷地湊到了她臉前。
魚佑蓂承認,她那一刻是差點暈過去了的。
但在她暈過去之前,一聲中氣十足地吼聲将她喚醒:一個身穿侍衛服飾的男人正向自己走來,眼神堅毅。
魚佑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臉感激地看向他,然後……被抓了起來?
“你是何人!在官府外鬼鬼祟祟做什麼!?”
感受到有尖銳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腰側,魚佑蓂咽了下口水,試圖辯解。可是那捕快根本不聽,她隻能苦着張臉,被押進了官府。
見魚佑蓂被押進官府,系統急得原地團團轉:
[第一個遇到的鬼是迷失,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當初男主運氣就好多了,遇到一個玉石精,賭石100%勝利,而黃五公子逸鈞又喜歡賭石……]
[現在倒好了還被抓起來了!這下子能完成任務嗎?]
可是它不能透露劇情,隻能叭叭給自己聽。
那捕快鉗制住魚佑蓂的雙手,十分粗魯地将她拽入官府。
“疼疼疼!輕一點啊大哥!疼!”
原來被抓這麼疼!
她開始真情實感地同情貓妖了。
“就是她,在官府外形迹可疑。”
魚佑蓂擡頭,噢,是鷹朝歌。
原本天真地認為,之前都登記過了,現在解釋一下就能蒙混過關。
但沒想到,鷹朝歌像是不認識她似的,态度強硬,每一個問題都咄咄逼人。
魚佑蓂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
劫獄到最後肯定要對上鷹朝歌,自己現在卻連答她的話都答不上來,不如直接坦白,說不定還能拉她入夥……畢竟她看上去還挺關心那隻貓妖的。
“我剛剛其實是在踩點,想救那隻貓妖出來。”魚佑蓂本想湊上去用氣音說,但一想到鷹朝歌是妖怪,她脖子僵住,沒再湊上去。
“你想救貓妖?”鷹朝歌表情驚異,但馬上回過神來,“不可。”
沒想到鷹朝歌拒絕得如此幹脆利落,魚佑蓂有些着急:
“你不是挺在乎那隻貓妖的嗎?怎麼她現在要被斬首了你反而還無動于衷了?”
“我是很關心,我關心所有的妖類同胞!但是作為清林鎮的捕頭,我要以身作則帶頭守法,不能再敗壞我們妖類的名聲了!”鷹朝歌拳頭緊握,語氣十分隐忍,“反而是你,明明表現得一副讨厭妖魔鬼怪的樣子,現在卻說要救她,你的目的是什麼!?”
魚佑蓂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瞥向了一旁:“我隻是膽子小,有些怕什麼妖什麼鬼的,又沒……”
越說怎麼還越有些心虛了是怎麼回事。
鷹朝歌目光犀利地盯着魚佑蓂,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與表情。
最後得出結論,這姑娘可能真的隻是膽子小,但沒什麼壞心思。
“唉……”鷹朝歌一直繃得筆直的背稍微放松了一點,“我也想救她,但是劫獄是不可行的。不僅會讓她後半生都被通緝,你也會陷入麻煩。”
“那就沒有任何合法的辦法救下貓妖了嗎?”
“有倒是有,就是可能性微乎其微。”鷹朝歌搖搖頭,“唯一合法的方式就是讓黃家公子改變想法,把砍頭示衆的處決改了。”
“怎麼是讓黃公子改主意?不應該是讓主持官員改變注意嗎?”
“對于妖魔鬼怪的判決結果都是依據苦主的要求來訂的,更不用說黃家是鎮上最有最有聲望的家族,這個黃公子又不像他幾個兄弟,他是個不講理的……”鷹朝歌說着說着情緒又激動了,魚佑蓂有些局促,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開口,“找上他的時候他甚至都沒發現腰佩不見了!官府也專門找人鑒定過,那隻是塊不值錢的石頭,哪裡值得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無法,隻能絞盡腦汁思考别的出路。
魚佑蓂的小腦瓜飛速運轉——要是黃公子不主動饒過貓妖……那如果額外添把火呢?
魚佑蓂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鷹朝歌。
“威逼利誘?這,不好吧?”鷹朝歌有些猶豫,但并沒有直截了當地拒絕。
看着有戲,魚佑蓂就順勢而上:“沒事,我來做!你隻需要在逼不得已的時候給我行點方便就好。”
大緻了解了一下黃家的情況,魚佑蓂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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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前台,魚佑蓂緊張地做登記,有些欲哭無淚——那隻鬼又粘上她了不肯走!
“真好啊,好久都沒跟人接觸了~”鬼走跟着魚佑蓂進房間,慢悠悠地感歎。
“你每天在街道上不全是人嗎?”魚佑蓂将房間裡的蠟燭一一點燃,好讓自己有多一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