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這一晚會是個平安夜,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大家就發現了女劍修的屍體。
她的脖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浸染了她的佩劍,在天花闆上開出了血花。她頭耷拉着背靠在牆上,身邊放着一張紙:是她寫的遺書。
“正如那徐姑娘所說的,不管怎麼樣,我們三個女子都不可能同時活下來。魚姑娘現在保有法力,是衆人的主心骨;徐姑娘腦子靈光思路清晰。我左思右想都覺得她們不能死,所以還是由我來以身殉道吧。
“若是我還能再活回來,還請魚姑娘原諒我之前的不敬;要是這就是我生命的終點,請轉告師父......”
接下來都是一些基于死别的吩咐,從信紙上的墨點能看得出來寫信者寫寫停停,态度很是猶豫不決。
使鞭子的徐姓姑娘從樓上下來,就見衆人圍在一處,正要湊上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一個不察就被樓梯旁的人揪住衣領,腳離了地。她下意識反擊,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法力盡失。
攻擊她的是死去女劍修的同行者,他此時眼眸通紅,聲音中都帶着顫抖的怒意:“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我的師姐這麼好,要不是因為你,她根本就不會死!你這個害人精!”
徐姑娘這才看到衆人圍着的是一具長得很眼熟的屍體。
她慌神了一瞬,又馬上逼自己冷靜了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想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是自殺的,跟我有什麼關系!?難道我分析的有錯嗎”
“你!”
眼看那女劍修的師弟就要揚拳打下去,魚佑蓂施法将兩人分開了:“已經有人死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再因為自相殘殺而受傷!”
徐姑娘扯了扯領口,将它整理好,一擡眼就看到周圍人都注視着自己。羞赧的刺痛感逼得她口不擇言:“看什麼看!她是自願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閉嘴!”魚佑蓂聽不下去了,但她也沒有掰正她道德觀的義務,隻是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你過來,幫我一起将她擡到房間裡安置好。剩下的,你們就把這裡清理一下吧。”
還沒有等衆人打掃完那一片狼藉,中午的狩獵時間就到了。
衆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并且,就如地精所說的一樣,他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點食物。
這天中午,他們就像昨晚一般分飲了一捧雪——不過今天有經驗了,帶回來的雪比昨天幹淨多了。
下午,衆人的氛圍格外浮躁,因為他們馬上就要迎來第一次的“篩選”了。
就像開盲盒,不知道死的會是哪三個人。
雖然大家手上都是在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的線索,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到了巨靈昨天出現的時間,它也不負衆望地準時出場了:
“我也不廢話連篇了,”他看向徐姑娘,“你們四個一起來的?”
緊接着,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邊三個人就齊刷刷地倒地了,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身上的所有骨頭。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巨靈饒有興緻地咂咂嘴:“看來你們已經解決掉了一個人~真是可惜了啊!”說着就開始慢慢消散。
徐姑娘猛地回過神,才接受自己的師兄們都被殺死的事實,像是宣洩憤怒似的沖向那團黑霧,用最大地力氣捶打起它:“你把我的師兄們怎麼了!?你把他們還給我!啊啊啊!你個死妖怪!”
不知道是被她的行為還是語言惹怒了,巨靈伸出手指一彈,徐姑娘就像被投石器投出去的石塊一般砸在了牆上,“哇”的一下吐出了一汪鮮血。
黑霧沒了蹤影,但是灰暗被植入進在場每個人的心底。
魚佑蓂叫其他人把三個死去的修仙者擡進房間,自己小跑着去看癱軟在牆邊的徐姑娘:“你感覺怎麼樣?我給你輸送點法力,馬上就可以恢複了!”
沒想到一直沒有吱聲的徐姑娘臉上流下了兩行眼淚:“你走!你走開!别管我!讓我跟師兄們一起死了吧!嗚嗚嗚,師兄......”
魚佑蓂當然沒有由着她胡鬧,将源源不斷的法力傳輸進她的體内。沒到晚飯時間,徐姑娘除了衣襟上有血,其他地方全都恢複原樣了。但她跟失了魂似的,也沒有道謝,也沒有再哭鬧,隻是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他人見她這樣,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吧......
第二天的同一時間,巨靈再次遵守了它的諾言,出來收割掉了三條性命。之前用來陳屍的房間已經放不下那麼多人的屍體,魚佑蓂隻得指揮着衆人将多出來的屍體放進了隔壁的房間。
進來時有二十個人,僅僅隻過兩天能跑能跳的就隻剩八個人了。
再這樣下去,難道最後真的隻能剩下兩個人嗎......
還是不願意死心,魚佑蓂強打起精神,命令大家再将城堡裡外上下翻個遍,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