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起床啦!”千面清亮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随之而來的是伸到她脖子上的冰涼的手。
啊啊啊啊啊!可惡的龍天玦!
拎着木劍走到院子裡,雖然一身怨氣,但是魚佑蓂并沒有給龍天玦擺臉色:畢竟是她要求早上練功的。
但看着龍天玦微微翹起的嘴角,魚佑蓂還是想給他一腳。
“我先給你示範一遍整套劍術,再一個個動作拆分來教你。”
龍天玦拔出劍,開始了演示。
他的動作流暢而有力,看起來一副很輕松的模樣——他用力時甚至不會牽連到面部肌肉做出奇怪的表情。魚佑蓂能看出來,他這次演示的劍術比她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幾次都要簡單。
這麼一想想還有些心酸呢。
不過他法力高強怎麼了?區區一個劍修,肯定不如她有錢!
而且她這不是開始練功了嗎?說不定她根骨清奇,是百年難遇的修煉天才,一練就驚豔所有人......
事實證明,魚佑蓂想多了。
“手要平!劍不要向下耷拉,手腕用力把劍舉平,”龍天玦用劍鞘把魚佑蓂的木劍向上敲了一下,“昨天還想買鐵劍?看把你能的,木劍舉着都手抖。”不知道是不是魚佑蓂的錯覺,龍天玦的聲音裡帶着點不悅。
啊?她不就是菜了點嗎,不至于還要生氣吧?
想着,她努力伸直手臂,将劍刺了出去。
“這次還行,”龍天玦閉眼往身後的樹上一靠,“休息一下。”
半晌,龍天玦睜眼,就看着坐在台階上撇着嘴揉手臂的魚佑蓂,心中那簇無名的小火苗又竄了起來。
剛剛他演示的時候,魚佑蓂雖然眼睛看着他的方向,但他明顯能感覺到她在走神。但他并不是因為這個而煩躁的,而是在發現魚佑蓂走神後,他居然舞劍舞得更賣力了!?這是在幹什麼?他又不是什麼賣藝的,魚佑蓂不專心看就不專心看呗,跟他有什麼關系!
而且這種煩躁的感覺持續了不止一會兒,這讓他更煩躁了——不會是魚佑蓂把他氣得生出了心魔吧!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啊龍天玦!
他又閉上眼在心中默念道。
“過來,我們繼續練。”背了幾遍清心決才将那小火苗撲滅,龍天玦直起身,開始教下一個動作。
下一個動作是劈,魚佑蓂感覺自己比剛剛做得好多了,但是龍天玦臉色還是一般般,完全沒有要表揚她的意思:“跟剛剛一樣,這個動作自己練二十次。”說完又閉眼靠在了樹上。
切,拽什麼拽?
魚佑蓂不爽地練了起來,在腦子裡幻想着自己是在劈龍天玦,不知不覺,手上的力越來越重。
“咔!”又一次劈下去的時候,魚佑蓂的木劍被擋住了。擡頭一看,是龍天玦拿劍鞘攔住了她繼續往下劈。
“幹嘛?還要練五次呢。”魚佑蓂收起劍,學着他平時的樣子抱劍,拽拽地開口道。
“你太用力了,會傷到手臂肌肉的,”他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開口,“你不開心。是因為我要求太高了嗎?”
這一問像一支利箭直戳魚佑蓂的心:天呐,多麼高尚的人啊!早起叫她練劍,無償指導劍術,末了還反思自己是不是惹她不開心了!
相比之下她真的是太卑劣了!
魚佑蓂在心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龍天玦也在心裡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那一問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為什麼要關心魚佑蓂因為什麼而不開心呢?他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像自責的話?一定是因為天太冷了把他的腦子給凍住了。
一定是這樣的!
練劍練了半個時辰,世界上又多了兩個傷心的人。
這個院子裡唯一一個開心的生物,是窩在魚佑蓂床上睡得很香的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