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紐約各個街角的報刊亭大排長龍。
占地狹小的報刊亭還沒有開門,門口的已經擠滿了熙攘的主婦和好事者們。
街道上,清冷的空氣讓人哆嗦,可這些人卻不懼寒冷,執着着等待着老闆的開門。
路過的上班族們好奇地看着這些報紙迷,上前詢問:“今天是競選的日子嗎?”
這些亢奮的人群實在像等待投票的選民。
“競選?”早上驅車前來的主婦,嫌惡地縮縮脖子,“誰現在還會關心競選?”
主婦們抱怨着遲遲未開張的報刊亭,見上班族還在好奇地張望,為他指了前方。
報刊亭門口,落着重鎖的門上,貼着白底黑字橫幅。
“托尼斯塔克加入賭局!承諾将為銷量勝出者頒發獎金!”
“這是主婦雜志與号角的戰争!”
上班族念着橫幅,大驚失色,手裡的公文包差點掉在地上:“哪裡開戰了!”
*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
淩晨五點。《号角日報》報社大廳裡已經站滿了蓄勢待發的記者們。
旋轉樓梯上,鋪着紅色地毯,地毯的一端赫然就是主編詹姆森。
詹姆森穿戴正式,黑白相間的頭發利落梳起,胡子被精心修剪,整個人像是驕傲的雄雞。
階梯下,社内的攝影師和記者們聆聽着他的發言,閃光燈閃成一片。
衆多攝影師中,彼得帕克也位列其中。
“還真是隆重呢,”彼得帕克旁邊的同僚撇撇嘴,偷看圈周圍,打了個哈欠,“加班了一整個通宵,他倒是精神抖索!”
彼得帕克盡職地給詹姆森拍着照片。
手裡的快門按鍵像是一梭梭子彈。
“你也别拍這麼多,沒看見請了攝像嗎,”同僚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像是抱怨他的狗腿行為,
“你陪着詹姆森也忙了一晚上了,你居然也不休息!”
站在高處的詹姆森嘲諷一通《甜心主婦》的自不量力,将目光投向衆人。
“雖然不入流的垃圾雜志向我們宣戰,但是我們也秉持紳士風度,要得體地拿下這一仗!”
說着,詹姆森自負地大笑着,捕捉到了還在工作的彼得帕克。
“多虧了帕克記者,哦可以了……小夥子,你的閃光燈不要錢嗎?”
詹姆森邊抱怨着,扮演起體恤下屬的好老闆,指向彼得帕克。
“這次蜘蛛俠的獨家消息,都來自于我們的兼職記者彼得帕克!”
說完,掌聲雷動。
彼得帕克抿抿嘴,微笑着接受同僚的羨慕。
詹姆森誇獎完,表情慷慨,像是施舍金币的慈善家,“但是今天,他就會成為我們的正式記者,照片版權也會給他!”
所有的豔羨的目光都轉向彼得帕克。
站在風暴中心的彼得帕克像個熱血的新人記者,感激地笑笑:
“身為《号角日報》一員,我隻希望詹姆森主編和日報越來越好!”
掌聲再一次向浪潮一般向彼得帕克湧來。
“可以了,停!”詹姆森見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彼得帕克身上,有所不滿。
他揮揮手,像是拍去惱人的蚊蟲。
“攝像師!”詹姆森打了個響指,倨傲地指着守着攝像機的記者,“剛剛的發言都拍下來了嗎?”
“非常完美,詹姆森主編,”攝像師點頭如搗蒜,谄媚讨好地奉承道:“明天一早上,您的身影就會出現在社媒上!”
“很好!到時候題目叫什麼呢——”詹姆森滿意極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愛弗凱特跪地求饒的樣子。
他想到一個好題目。
“——《号角日報》的勝利,自不量力者終究淪為跳梁小醜!”
*
紐約報刊亭前的主婦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彼此的抱怨聲越來越大,像是群體效應一樣,紛紛表達不滿。
“《甜心主婦》怎麼還沒開售?”
“是不是跑路了?”
渾水摸魚夾在隊伍裡的好事者們挑起話頭。
一旁的同謀順着話題說下去。
“聽說《甜心主婦》的主編是個老頭,編輯是個年輕的紅發女人——”
“年輕的紅發女人,那不就是花瓶嗎!女人能寫出什麼好文章!”
“詹姆森這麼多年的記者經驗,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質疑聲越來越多,一時之間人群吵嚷成一團。
經營社媒多年的勞倫斯太太,大早上驅車從阿美尼亞小鎮趕往紐約。
她敏銳地嗅到了這場報刊之間的硝煙。
作為《甜心主婦》的新讀者,同時也是媒體人的她,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你們着什麼急,紐約的報刊亭七點才開門,現在才六點,印刷廠恐怕還在工作,”
勞倫斯太太鄭重說道,作為退休的教師,她說話擲地有聲,人群逐漸平息下來,聽她說話。
“現在等買到雜志了,再做對比也不遲!”
幾位同是阿美尼亞的主婦,紛紛應和。
“勞倫斯太太說的是!”
勞倫斯太太為人高傲,原本與小鎮的主婦們都不對付,這時卻與她們團結一緻,不由得眼角一熱。
好事者聽了發言,不由得氣焰低落下去,嘴裡憤恨,“等會看你們怎麼說……”
六點零一分,從街角遠處傳來陣陣卡車沉重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