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意外來的永遠比想象中的快,短時間裡時空的紊亂顯然更嚴重了,甚至波及到了無辜的人,好幾次要不是純野奈急時趕到,那些人就會被時空縫隙吞噬,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了。
純野奈渾身散發的疲憊感即便是陌生人都能感覺到,就更别提黑澤陣了。
平日裡活力滿滿的人,最近仿佛失去了靈魂,每天從外面回來就往沙發上一躺,動都不動。
黑澤陣有些莫名的沮喪,他除了給純野奈蓋張毯子其他的忙都幫不上。
可比起這樣,他内心更有一種彷徨,是一種無能為力的彷徨,他知道,這個新年,等不到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
十一月六号,黑澤陣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天。
第一場初雪落下,帶來的除了寒冷還有離别。
密碼設置成他們初見那一天的保險櫃,一櫃子的現金,一張銀行卡和二十根金燦燦的金條,加上客廳桌上的千紙鶴和那一把左輪就是純野奈留下的所有東西。
說來好笑,黑澤陣在回來的路上看到飛的歪七扭八的千紙鶴還以為自己瘋了,可當看到千紙鶴和他走的是一個方向時他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一瞬間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到那個可能空曠沒有人的屋子…
一直到雪花将他的頭發衣領全部打濕,他才慢悠悠的往家走。
“我回來了…”
黑澤陣站在玄關處等着,等着純野奈像平時那樣歡快的跑出來問他買了什麼,問他有沒有給她帶點心,可什麼都沒有,靜悄悄的屋子聽不見第二個人的聲音。
黑澤陣隻覺得心髒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他随手将東西放下跑進了客廳,空蕩蕩的連平時純野奈亂扔的遊戲碟都不見了,廚房,卧室,陽台,浴室,甚至是衛生間都幹淨的像是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迹。
純野奈所有的東西都被抹除了…
黑澤陣跑出家門,砰砰砰的敲開了隔壁鄰居的門。
“出什麼事了嗎?”鄰居打開門,看着慌張的黑澤陣問。
黑澤陣張了張嘴:“我…你知道我姐姐去哪了嗎?”
“姐姐?”鄰居茫然的皺起了眉頭,然後看着小小的黑澤陣像是明白了什麼,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做噩夢了吧?沒關系的,那都是假的,你還這麼小可以一個人生活已經很棒了,有什麼需要都可以來找我們幫忙的。”
黑澤陣聽着鄰居的話眼眶一下就紅了,他一把拍開了鄰居的手退後了兩步:“才不是假的!”
黑澤陣不敢相信的又敲開了另一戶的門,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也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沒有,沒有,所有人都不記得了,沒有人記得純野奈,沒有人記得她…
黑澤陣跑回家打開抽屜翻找着,找遍了所有的抽屜他終于找到了那張她們在水族館拍的照片,可那張照片上也沒有純野奈,隻有他一個人木讷的站着,這是不對的…
一顆一顆的淚珠滴落在地上,黑澤陣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他就那樣看着那張照片,直到天黑屋子裡沒了一絲亮光。
他才僵硬的移動着麻木的雙腿去開燈,冷靜下來後他終于看向了客廳桌上的千紙鶴,那是一隻用好多張粉色糖紙疊在一起折的千紙鶴,他記得純野奈很喜歡吃,經常抱着一整罐躺在沙發上吃,還義正言辭的說什麼神明是不會有蛀牙的。
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千紙鶴的翅膀上好像寫了什麼,他跪坐在桌子旁小心的将千紙鶴拿了起來,那上面果然是純野奈幼稚的字迹。
“本小姐有重要的事要做,二樓房間的保險櫃留了夠你生活一輩子的錢,密碼你知道的,另外我不知道你惹了什麼事但這把gun給你防身,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活着,拜拜~(笑臉)”
看着純野奈那輕快的文字和最後俏皮的笑臉黑澤陣慌亂的内心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他沉默了半響後才喃喃着。
“什麼啊…說好了一起過新年的…騙子。”黑澤陣抱着自己的腿縮在地上,手中緊緊的捏着那隻千紙鶴,直到酥麻感傳遍全身,他才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桌上的左輪裝滿了六發子彈,黑澤陣毫不猶豫的将槍揣進了懷裡。
是的,他要活着,即便是苟延殘喘又怎麼樣…
……
另一邊的純野奈。
今天在打發黑澤陣出門跑腿後,她又如前兩天一樣感受到了那股怪異的異動,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的更加強烈且清晰。
她毫不猶豫的就順着異動追了過去,在離開宮崎市的海邊純野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戴着面具穿着黑衣鬥篷的人。
純野奈問他是誰,最近這些事是不是他弄出來的,可是他卻隻字不答,還當着純野奈的面撕開裂縫将不遠處的漁船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