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無人在意的夜晚,除了這邊僵持不下的純野奈和松田,在醫院對面的大廈樓頂,剛剛也經曆了一場虐殺。
夜晚的涼風卷着空氣中的血腥味飄向遠方,黑暗中天台的拐角冒着點點火光。
“大哥,東西拿到了。”
伏特加拍了拍手中漆黑的皮箱向面前的男人彙報着。
他來之前有想過,能讓他大哥主動接下來的任務肯定都是什麼大動作,結果就隻是在幾個廢物手裡拿點東西,這随便讓個人來不就行了?他大哥親自來,簡直是大材小用。
琴酒細長的指尖彈了彈煙灰,隻是撇了伏特加手中的箱子一眼就移開了。
他抽了口煙,轉身朝電梯走去,随着電梯門關上,琴酒緩緩吐出了一口煙。
五十多層樓高,從這個電梯裡能将整個東京俯視,底下的人群也像螞蟻般渺小,市中心的地段,本來應該是給人打卡的頂樓此時卻躺了四五具屍體。
琴酒沉默的望着電梯外越來越近的陸地,腦中思緒萬千,這種雜碎的任務他為什麼要接?
說來奇怪,他在聽到這個任務時腦子裡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他必須接下來,不接下來他一定會後悔的。
一個垃圾任務而已,有什麼能讓他後悔的。
指尖的煙越燒越短,琴酒看着玻璃外絢爛的夜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伏特加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時不時用餘光瞟他一眼。
他發現他大哥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奇奇怪怪,抽煙也比平時抽的多,整個人的氣壓也比平時更低,讓本來就害怕他的人更加害怕。
想到琴酒發起火來恐怖的樣子,伏特加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偏頭,他的視線被對面的兩個奇怪的身影吸引。
大晚上的跳樓殉情?
“大哥,你看,大晚上的對面有人跳樓殉情。”
伏特加下意識的就想跟琴酒分享這一景象,琴酒聽到他的話微微側過身來往伏特加指的方向看去。
隻一眼,他突然覺得腦袋裡嗡了一聲,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一種無語言表的心情席卷了他全身,指尖的煙都險些夾不住掉落在地上。
即便距離有些遠,在夜晚裡看的并不清楚,但那個身影是他絕對不會認錯的,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他都絕對不會認錯的。
電梯不停的往下行,琴酒的視線卻再沒從那家醫院頂樓離開,伏特加在注意到琴酒的變化後已經将自己縮在了角落裡,他能說什麼,他大哥真的太喜怒無常了,這麼關注别人小情侶幹嘛?
————
純野奈不知從哪拉出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松田陣平,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
松田陣平站在欄杆外握緊了欄杆,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底下那是十幾層樓,要是掉下去就真完蛋了。
他一邊看着純野奈一邊悄悄的看着她身後不遠處的電梯,此時已經到了十三樓,馬上就到了。
他不禁在心裡悄悄的松了口氣,剛準備開口緩解一下氛圍,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甚至沒來的及看清,純野奈徑直朝他撲了過來,他手下沒握緊,一松,兩人直接從頂樓落下。
耳邊是極速下降帶起的風聲,松田陣平瞪大了眼睛看着摟着他脖子的純野奈,細軟的發絲随風吹在了他臉上癢癢的,帶着淡淡的桃花香氣。
即便場合不是那麼的合适,但他竟然沒有感受到一絲死亡帶來的恐懼,反而覺得很安心,安心到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和空氣融為了一體,隻有胸腔裡的跳動的心髒讓他覺得自己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眼皮越來越沉重,在恍惚間他徹底的暈了過去,隻是一道閃光,兩人憑空消失。
……
“奈奈子!你去哪了?!”
古川美星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臉頰都有紅,一看就是跑了挺久。
“我去上了個廁所,很快就回來了。”
純野奈乖巧的蓋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雜志,她望着古川美星的眼神真摯又惹人愛,古川美星不止一次覺得她像一隻布偶貓了,外表漂亮耀眼,性格也天真的乖巧,時而又帶着些小傲嬌。
古川美星内心軟的一塌糊塗,她走到桌邊将帶回來的夜宵盡數拆開,一樣樣擺好放到了病床上已經被純野奈打開的小餐桌上。
也是在這時,她才注意到床邊還趴着一個人。
松田陣平坐在床内側的椅子上,趴在床邊睡得一塌糊塗,古川美星瞬間覺得頭頂冒火,她拿過純野奈手中的雜志卷成筒,毫不留情的直接拍在了松田陣平的頭上。
啪的一聲,純野奈都替他疼,松田陣平捂着頭腦勺迷糊的擡起了頭來,他先是看到了床上正端着章魚小丸子把嘴裡塞的滿滿當當的純野奈,然後緩慢的轉頭就看到了邊上拿着卷筒滿臉怒意的古川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