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的工作我也能幹。”聽到自己也可能被抓去服勞役，老人急急忙忙爬起來，臉上賠着笑。

風絮把想說的話，壓下去了，觀察老人的表情。那是後怕中帶着一絲僥幸。

“傑拉德有你這個好父親，真是幸運。”男人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倉庫裡的廢棄實驗品正好需要人清掃，你今天有空就過來打掃。”

老人微駝着背，走向男人，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小心翼翼打聽：“那工資……”

“傑拉德發多少，我們給你多少。”男人嫌棄地看着老人，“像你這種老家夥，城裡可沒人願意雇傭你們。”

老人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道謝，傑拉德失蹤的事情仿佛被他抛之腦後。

在老人走向男人的時候，風絮就已經轉身離開現場，背後交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留下一聲輕歎。這聲輕歎和傑拉德失蹤的消息一樣，逐漸湮滅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水波不興。

……

風絮到達廠房，看見空恒似乎在門口等了很久的樣子。

“空廠長。”

聽到聲音，空恒臉上帶着微笑，語氣關切：“風主任，昨天沒看見你，我還有你出了什麼事。”

要知道風絮入職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空恒有時候對風絮瘋狂工作的姿态感到害怕，怎麼能有人這麼卷？同時也感到慶幸，有家族的托舉他才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遇上了些問題，算是解決了一半。”風絮用控制器打開廠房的閘門。

還有一半就是讓傷害阿蟻的人得到懲罰。

“那就好。”空恒臉上帶着微笑，“前段時間你說在找幫手，我是來給你推薦人了。”

之前風絮問過他有沒有什麼靠譜的人推薦。因為就算加上蘭雲欽，她也有些忙不過來。

畢竟充能武器研究像倒計時的炸彈，她的“競價協議”是緩兵之計。規則始終掌握在權貴手裡，他們現在是披着羊皮的狼，一旦充能武器現世，他們就是餓極了的狼。

到時候的她很可能會被剝皮拆骨，所以她準備了備用方案。

“我需要力氣大、肯幹的人，最好會點焊接。”風絮邊走邊說。

空恒跟着她：“冶煉廠有兩名技術工，是一對夫妻，他們的孩子最近病了，急需一筆錢給孩子治病。”

“冶煉廠的技術工工資不高嗎？”

空恒苦笑：“勉強溫飽。”

行政中心對基層員工開的工資并不高，但依舊很多人願意，因為這是個體面的長期飯碗。

“我這的工作不是長期的，很辛苦，工資我可以和他們面談，但絕對比他們現在的高。”風絮直接把利弊抛出。

空恒點點頭，松了口氣：“你我同在為行政中心工作，我把冶煉廠的員工借調給你，也不算離職，到時候你這邊不需要人了，他們再回來就是了。”

下午的時候，風絮就見到了那對夫妻。兩人身材普通，衣着幹淨利索，面容樸素，眼神溫和誠，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感覺受過一定的知識教育。

風絮感覺挺滿意的，給他們開出翻了三倍的工資。

……

肖凰俞打開家裡的門的那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身體上的疲憊。他甩了甩外套上的雨水，在門口換上幹淨的鞋子。

啪嗒，燈開。

光線驅逐屋内的昏暗，照亮餐桌，上面放着一個裝滿食物的大碗，碗底有個紙條，落款人肖蘭芝。

看見紙條，肖凰俞有些意外，奶奶很少用這種方式留言。

【見字如面，糊糊的糖味劑加多了，不許浪費食物！天氣越來越冷，我也不愛出門，家裡的防寒物質不夠，記得去物資供應中心購買。】

觸摸碗壁一陣冰涼，盡管肚子不餓，但肖凰俞還是打算吃完。不浪費食物幾乎是每個西城區居民的“基因記憶”。

冰冷的糊糊流入口腔，味蕾的刺激讓肖凰俞險些被嗆着。

“這也太鹹了……”肖凰俞做好了被甜死的心理準備，但很意外，這碗糊糊真是齁鹹。

他盯着糊糊的表面，嘟囔：“奶奶不會把糖味劑和鹽味劑搞混了吧。”

端着碗進廚房，肖凰俞翻看調料盒，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

無奈之下，他隻能給碗裡的糊糊回鍋重造了。像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他的做法很簡單，就是再加了一碗水。

肖凰俞打了幾個哈欠，終于等到咕噜咕噜的水開了。

蒸汽四散開來，他鼻頭微動，好似嗅到一股怪怪的腥味。迅速解決完手裡的食物，雖然很累，但他依舊決定收拾幹淨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