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的日記寫于七年前，這說明比這更早前就已經有污染的概念，隻是被少數人知曉。

人靠近高污染區域會變成怪物，那接觸污染的怪物會不會被同化？風絮凝視着屏幕上的文字，腦海冒出疑問。

蘭雲欽把眼神從屏幕上移開，想起了逐鹿之賽，自己恍惚間看見對手在半空裡飛行，或許自己沒有看錯。

廢土上的污染不可控，但是那個人依舊保持着清醒。蘭雲欽猜測兩者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系，但現在線索太少了，還無法判斷。

此時，車内後座傳出一些輕微的響動。

風絮率先轉頭看去，平躺着的風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眼神迷茫懵懂。

“小淼，醒了！”鬧鬧驚呼。

“你感覺怎麼樣？”風絮蹲在風淼身邊，緊盯着，其他人也關注着他的表情。

風淼逐漸清醒，風絮狼狽的面容映入眼簾：“姐，你還活着嗎……”

想到之前腦海裡出現風絮被火光吞噬的畫面，風淼心髒如針紮一般疼痛，現在人完好地出現在面前，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當然，行政中心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困住我！”風絮寬慰道。

風淼似乎松了口氣，撐着身體坐了起來，頂着大家擔心的目光，虛弱一笑：“我的身體沒什麼問題，讓大家擔心了。”

肖凰俞皺着眉：“小淼，你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風淼看着肖凰俞，腦海裡卻出現他被關押在新氧城的牢房，遭人拷打得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風淼皺眉，依據前幾次的經驗，他已經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能力，能看見未來的畫面，但未來是不定的，這些畫面隻是未來的一種走向。

雖然隻能看到未來的一種走向，也相當于預測未來了，至少能避免一些危險。

見風淼盯着自己不語，一副愣出神的模樣，肖凰俞忍不住道：“怎麼了？”

“小魚哥，你接下來要去哪？”

肖凰俞垂下眼眸：“回新氧城，找奶奶。”

提及肖蘭芝，風淼這才發現這裡漏了一個人，他在心裡默念肖奶奶的名字，但無法看見她的畫面。

是這種能力自己不能掌控還是肖奶奶已經沒有未來？風淼心裡沒有答案，但他不能看着肖凰俞走向死亡的未來。

“你不能回去。”

“為什麼？”

“我看見你在牢裡被人嚴刑拷打。”

什麼？風淼的話讓在場所有人不明所以。

唯物質學主義是這個世界的基調，但這也太不物質學了！

大家的眼裡露出驚訝和疑惑，風淼抿了抿幹燥的下唇，解釋：“我能看見未來的一種走向，但似乎是随機觸發。我剛才看見小魚哥被人拷打，呼吸輕微，幾乎要失去半條命的樣子。”

風絮想到了死神，開口問道：“和死神一樣？死神能控制人的恐懼情緒，你能預測未來的一個走向？”

肖凰俞打了哆嗦，他想到自己被恐懼占據時，眼裡露出一絲驚恐，那種感覺就像整個心髒要炸了。

風淼點頭，語氣低落：“我昏迷前看到你被火焰吞噬。”

“如果芸子沒有出聲，我确實會硬闖火海。”

他們話裡的信息含量過大，讓蘭雲欽和阿蟻震驚得久久緩不過神。

蘭雲欽看過不少廢土的資料，無一例外說這裡環境污染嚴重，科技落後，異種的存在讓廢土居民隻能蝸居城内。

撰寫者把它比喻成一個垃圾場，活着的生物是老鼠，在強大的機械武力下幾乎沒有任何危險性可言。

但真的如此嗎？

蘭雲欽在心裡否定，随着在廢土生活的時間越長，他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廢土，這裡有堪比機械武力的超凡力量，是一種未知，甚至更加危險的力量，目前來看這種力量隻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小魚哥，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回去。”風淼定定地望着他。

肖凰俞不自覺移開眼神：“絮姐能在火海裡找到一線生機，那我也可以。”

話落，一陣沉默。

“你決定好了嗎？”風絮問道。

看見他毫不猶豫點頭，風絮故作輕松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支持你。”

緊接着，她讓鬧鬧拿出一些武器和藥品：“這些東西比市面上的強一點，你帶着。”

肖凰俞嚴肅地拒絕：“絮姐，這些東西我不能拿，你們更需要。在廢土上流浪随時随地都會遇見緻命的危險。”

風絮無奈收回東西，寒風裡她嗓音略有些沙啞：“我們計劃的目的地是鋼鐵城，聽說那是第一大城，那裡人多，消息也多，如果你找不到肖奶奶，你可以來鋼鐵城找我們。”

“好。”

今夜，空中的三顆護地星隐藏在厚厚的雲層裡，黑暗逐漸吞噬行動車散發的燈光，像一隻遙遙遠去的螢火蟲。肖凰俞停止揮手告别，在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和徹骨的寒風陪伴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