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着勸的村民,說了這一句,也就沒說其他的了。
别的他們也不好多說,他們知道事情的導火索是什麼,但那個人對付陳爹的手段,他們是看到的。
他們沒陳爹那麼硬氣,一大家子人呢,低調點總是好事。
寶仔聽了不為所動,反而接着說:“我爹不容易,都是他作的,要是和大家一樣,不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這話一出,衆人更是議論紛紛,寶仔見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把火:
“你不能再這麼固執下去了,今天我們說好,要麼你就把家裡的生意交給我,要麼我就沒你這個爹!“
話音剛落,圍觀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上真家夥了,都不認爹了。
陳爹的脾氣全村有目共睹,此時顧不上其他,都去看陳爹。
隻見陳爹果然被氣的不行,手指顫抖的指着兒子,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翻了個白眼就要倒下去。
喲,寶仔那個圓臉的娃娃,把親爹給氣暈了。
衆人轟的一聲,有去扶陳爹的,也有觀察寶仔的,這親兒子氣爹,一氣一個準,這說的話跟刀子似的,一個外人聽了都紮心。
自那之後,陳爹就不出門了,别人上門來問,也是搖搖頭,一心種菜,什麼都不管。
倒是寶仔像終于說服了他爹一樣,開始張羅着家裡的生意。
這天,寶仔提着一壺酒,還有一條煙敲開了隔壁堂叔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膚色黝黑,精瘦的漢子,發現寶仔上門來有些意外。
這個堂叔以前沒少受陳家的恩惠,但自從收購販子那件事後,堂叔就沒和陳家來往了。
原因也很簡單,相對于陳家,堂叔家人多,地少,好不容易有個收購商能給出高價收購菜,還提供農藥,他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有一天陳爹上門,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頓,說這種虧心錢賺了,是不給小輩積德,老了去見列祖列宗都要被趕出去。
陳爹說話說的難聽,堂叔一家自然不樂意,他們沒那麼多講究,賣菜而已,怎麼賣不是賣。
陳爹還覺得他和小時候一樣,能看不順眼就随便打,一家子吵吵嚷嚷的,把陳爹趕出了門。
自此兩家就再無聯系,在村子裡遇到也當陌生人。
這會兒,堂叔見寶仔上門,雖然詫異,但到底寶仔是小輩,也沒得罪他,還是開了門。
寶仔和陳爹父子兩個吵架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堂叔和大多數人一樣,覺得寶仔比他爹聰明。
寶仔把東西往桌上一放,先是歎了口氣,又眼神懇切的望着堂叔:
“堂叔,我這幾天跑生意,才發現,這生意難做啊,我爹的性子你也知道,把人都得罪光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就想問問堂叔,那個收購商現在還收購菜嗎?我想和他合作。”
堂叔眼珠子一轉,沒想到寶仔會跟他說這個:
“你爹不是死活不願意和他們合作嗎?你自己做決定,不怕他打的你滿地找牙?”
寶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小了點:
“我懷疑我爹年紀大了,腦子不正常,你們好好的合作都沒事,偏他有問題,他是喝酒喝多了,喝出幻覺了。”
堂叔聽這話,也很同意,跟着點頭,這陳爹年輕的時候還好,現在老了老了,越來越固執了,可不是像他親兒子說的一樣,腦子壞球了。
寶仔見堂叔相信了,裝作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對堂叔說:
“堂叔,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能不能幫我和那個收購商牽線,我家這地荒着也不是個事,這不有錢不賺嗎?”
聽寶仔說完,堂叔眉頭皺起來,半天沒說話。
寶仔繼續請求:
“堂叔,咱們也算是一家人,您放心,隻要您幫我牽線,我一定好好謝你。“說着把自己帶來的煙拆開,遞了一根給堂叔。
堂叔狠狠的抽了一口,終于下了決斷:“行,我把那個人介紹給你,不過你可得好好說,别跟你爹一樣。”
寶仔連連點頭,轉頭笑就不見了,隻留了一臉的鄙夷。
他這個堂叔最是趨利避害的,以前沒錢的時候,不知道幫了他多少,現在過河拆橋的人是他,罵的最兇的人也是他,那就等着好了,他寶仔也有外援了,這場戲我們走着瞧。
寶仔的腳步輕松,倒也符合求人辦事,求到别人同意後的輕松。
寶仔走後,一直沒說話的堂嬸一把拍在堂叔腦袋上:
“你跟他胡咧咧啥,他們賣不出去菜是他們的事,關我們屁事,你跟着他摻和,小心我們家的菜也賣不成。”
堂叔沒說話,自顧自的進屋,有些事不需要明說。
陳爹是個難搞的,但他那個兒子是個好拿捏的,他哪是真心幫忙,他眼饞陳家的地很久了,陳爹捏在手裡,他不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