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從門後探出,眼睛的主人似乎有些警惕,出聲問他,“你是來找孟叙的嗎?他還沒醒呢。”
李衍對澤園裡面住着誰心裡門清。
從早上他接到老闆的消息要來澤園接他并給他帶一套衣服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裡建設。
就像人在緊張的時候無論給自己做出多少心理建設,在真正面對緊張的東西時候依然沒什麼用。
所以李衍在親眼看到是西凝開門的時候,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心裡建設都沒有用了。
他跟了孟叙八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孟叙和一個女人過夜。
雖然這個女人是孟叙名義上的妻子,但是……
李衍的心情有點複雜,但西小姐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兩人又合法,老闆他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把持不住簡直太正常了。
作為一個專業的總助,以上啰裡吧嗦的一堆他僅用幾秒的時間久已經全部收起,他朝着西凝友善的笑了一下,“夫人您好,我是孟先生的總助,我叫李衍,您之前和先生領證時我也在場的,我是來接孟先生去公司的。”
這是西凝第二次聽到别人叫她夫人,這種感覺很不習慣。
“好的,請進。”西凝将門打開,側着身子給李衍讓路。
但李衍站在門口沒動,将手中的紙袋往前送了送,“夫人我不方便進去,這是先生今天要穿的衣服,勞煩您給先生拿過去。”
西凝也确實不太習慣老是有不熟悉的人在家裡進進出出,她從李衍的手中接過沖他笑了笑,“好的,麻煩你在外面稍等一下。”
袋子有些重,西凝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提着,昨晚擦過藥的那隻手臂現在還是痛的,西凝慢慢曲起另一隻手臂,敲了敲客房的門,“孟叙,起床啦,該上班了。”
門很快被打開,孟叙還是穿着他昨晚的那一身。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絲毫看不出任何睡眠不足的樣子。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西凝覺得如果換成自己正常睡的話早就困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男人沒有錯過西凝眼底閃過的可惜和遺憾。
可惜什麼?遺憾什麼?
孟叙心裡稍微轉個彎就明白了。
這混賬小丫頭。
“李衍總助在門口等着你上班呢。”
西凝擡高手臂,将手中的袋子送到孟叙的眼前,一臉乖巧,她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天衣無縫。
孟叙伸手接過,沒有多說什麼。
西凝還十分貼心的替他關上了門。
天地可鑒,她對孟叙才沒有任何的歪心思。
籠子裡的胖仔腦袋埋在自己的羽毛裡睡的正香。
西凝左右無事,對着小胖仔左戳一下右戳一下。
被擾了清夢的小鳥,重重的撲騰着翅膀,起床氣不是一般的大,“壞蛋!壞蛋!珍珠是壞蛋!”
西凝抱着手臂站在籠子面前跟這隻小鳥講道理,“首先我不是壞蛋,其次你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還叫小名,這是十分不禮貌的,作為一隻有禮貌的小鳥你應該叫我媽媽。”
胖仔搖着腦袋,一臉不服氣,一邊說話,一邊伸腳開籠子,“我是老大!我是老大!叫哥哥!叫哥哥!”
都怪她二哥在西家的時候動不動就亂教胖仔說話。
西凝今天正好有時間,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小鳥了。
眼看着胖仔就要自己打開籠子了,西凝伸手正準備将鎖重新扣上,但身後推門的聲音卻讓西凝走了一下神。
趁着這個機會,胖仔眼疾腳快的打開籠子,在西凝反應過來要伸手抓它時,快速的飛跑了。
它仗着自己飛的高,在西凝的頭頂盤旋十分嚣張的發洩着自己的起床氣,“我是老大!我是老大!叫哥哥!叫哥哥!”
雖然是西凝自己把它吵醒的,但以前的時候這隻小鳥明明都會伸頭蹭她呢,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嚣張跋扈。
“你快給我下來,不然你今天就沒飯吃。”西凝仰着脖子,踮着腳努力的去夠它。
但胖仔每次都隻飛高一點點,确保它就在西凝的眼前卻怎麼也抓不住它。
“我是老大!叫哥哥!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原本還在嚣張的鳥叫瞬間變的慘兮兮。
胖仔回頭,兩個綠豆大的眼睛和抓住他的罪魁禍首小眼瞪大眼。
孟叙的表情有些不悅,原本還氣焰嚣張的小鳥忽然就蔫了下來,他弱弱的開口,“老大,老大。”不大的小腦袋歪了歪,沖着孟叙突然大喊,“老大!你是我的老大!”
男人身上穿着手工定制的名貴西服,頸間的領帶系的一絲不苟,深金色的暗紋藏匿其間,昨晚原本垂在額間的頭發已經被梳了上去。
現在他又變回了海彙那個龐大經濟體的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的主人。
隻是他又和傻乎乎的小胖仔來了這麼一出。
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違和。
西凝沒忍住笑出了聲,胖仔谄媚的聲音還回蕩在客廳裡,與女孩子清脆的笑聲交織在一起。
落地窗前昨天剛放上的粉玫瑰花苞已經開了,晶瑩的露珠如同一顆顆瑩潤的珍珠,倒映着一個平凡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