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一天。
我迎來了全新的訓練。
我嚴重懷疑夜蛾老師因為我直言不諱說他做的咒骸醜,所以在打擊報複。
在原有的咒力操控的課程上,體能加成訓練和體術課也安排了。
“去吧,圍着操場跑十圈。”夜蛾正道說。
我照做了。
第五圈開始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啪叽倒在了地上。
嚴格來說,我以前在羂索手下的活路更偏文職一點,相比這群正規咒術師,體力上沒有半點優勢。
早就完成了的訓練的家入硝子一臉憐憫蹲下來,戳戳我的臉。
順帶一提,她跑了二十圈。
因為咒力能用來強化肉.體,大部分的高等級的咒術師個頂個都是近戰法師,就算體術不出色,奔赴現場的持久性耐力也是必要。
看得出來,家入硝子沒有落下這些基礎課。
就算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樣的多邊形戰士,現階段她也足以各方面吊打我。
“還能堅持嗎?”家入硝子好心問道。
我握住她的手,假意要放棄那般搖搖頭。
家入硝子“哦”了一聲,心平氣和地抽出手,無情地說:“那文字燒我一個人全部吃掉吧。”
“……”
同學和老師都很嚴厲,我沉默了半秒,隻能撐着膝蓋爬了起來,顫顫巍巍道:“好吧……在吃到硝子請的文字燒前……我都不會閉眼的。”
因為身體原因,這幾年我都做不了任何運動,直到三個月前,這一狀況才得到改善。
跑完預定的十圈訓練,我又趴下了。
夜蛾正道允許我先歇着,他扶着黑框墨鏡,打量着我,提出新的建議。
“每兩天記得加一圈,幾天後,等你的學姐回來,你的正式體術課程也可以安排了,現在的話,就先和硝子對練吧。”
“好。”我扭頭看向身邊的人,用一種認真到極點的語氣說:“希望硝子不要留手。”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拒絕壓力遞增,給我老實從基礎起步,謝謝。”
話是這麼說,動起手來,她一點都不留情。
盡管平時看起來都沒什麼幹勁,但家入硝子作為一名咒術師的基礎素養不容置疑。
訓練場上的棕發少女站在對面聳了下肩,腳尖踮起,在原地躍了躍,準備充分後,就以一個提膝回旋踢就向我展開了攻擊。
與之前夏油傑壓倒性的力量不同,她的身法很輕,多以靈活性為主,想要抓到人很不容易,一個不留神,便會被反攻,打到麻筋等後果不算多舒爽的位置。
好吧,這算是一名奶媽的獨有技能。
我甩着陣陣發麻的手,很快又迎了上去。
過了大概十幾招的樣子,我先敗下,她雙腿絞住我的一隻胳膊,身體繃直後拉,眼角裹挾着這個年紀該有的輕松笑意,“還要繼續嗎?”
“要。”我眉梢輕蹙,嘴上卻沒有讨饒,“再來,我馬上就能破了硝子你之前擊倒的我那招。”
“……真不服輸啊你。”她的手腳力量加重,我“嘶”了一聲,悶聲把頭埋在地表。
一小時零兩分後,課程結束,午休開始。
普通人進不了高專,因此外賣是請夜蛾老師的咒骸幫忙拿回來。
家入硝子把筷子插入在熱糊糊的文字燒中,眼神望着着天空來回攪拌着,動作随性沒有任何特别的用意,明明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對戰中那種難得認真的生命能量都仿佛是被消耗一空。
簡稱,節能模式大開。
她耷拉着眼簾,夾起一塊蔬菜放進嘴裡,半秒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出聲向我搭話道:“說起來,有件事從開學就想問了,你從外國跑到這邊來上學,是家人的安排嗎?”
“不,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擺擺手,“我家已經沒有其他懂得咒術的人了,所以才想找個能幫助我鑽研術式的地方。”
“既然家裡有咒具的話,說明祖上闊過啊。”家入硝子對我點了下頭,“沒得到什麼像樣指導的話,能練到這一步很了不起了。”
我笑起來,“聽見硝子這樣說我就安心了,我還擔心有些跟不上課程。”
“誰不是從零起步的呢,都有個過程。”她鼓着腮幫,又吃掉一塊鲣魚片,“不過對于你的術式,京都校那邊應該更好的教學資源才對,沒想過去京都嗎?”
“沒有。”我捧着食盒,疑惑地歪了下腦袋,“既然五條同學在東京校,那京都就完全不用考慮了吧。”
“……”家入硝子動筷的手停了下來,對我露出一臉活久見的表情。
“你不是說為了找一個鑽研術式的地方嗎?”
“那也是一小部分原因。”
“換而言之,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五條?”
“是的,入學時我就坦坦蕩蕩說過了。”
家入硝子:“……我一直以為那是用來挑釁他的玩笑話,結果你是認真的啊。”
“當然是認真的。”感覺到文字燒有一點燙舌,我頓了一下叼住筷子尖,含糊出聲:“他是我想要超越的目标。”
這個世界上最難以分辨的謊言,即是用九分真話,還有一分虛假的表達,二者交織完成。
恐怕到現在,高專的大部分人都以為我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戰者,就硝子也不例外。
“裕禮。”她扭開飲料喝了一口,面色不改,聲音裡卻透露着顯而易見的憐憫,“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
我:“這是很過分的人身攻擊了,硝子。”
家入硝子:“是是是,我道歉。但你的說法也太難以想象了,就沒什麼更具體的前因後果嗎?”
“大概是入學前?嗯,更準确點……是被「窗」招攬之前,隻拿了最短簽證的那會。”我垂眼想了一下,很容易就從大腦裡揪出那段記憶,“我旅遊的時候見過五條同學一次,或者說,被他順手救了?”
“畢竟那家夥隻有能力上是挑不出錯的。”家入硝子點評道,“所以你就因為這個,以他為目标來做咒術師?”
如果省略一下諸多的前因後果,的确就是這樣,我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食盒。
“對。”
三個月前。
受羂索命令,我久違來到了日本,這一來,就好運撞進了一名特級咒胎的未完成領域中。
中國的高等咒靈數量本就不多,我與高級咒靈交戰過的次數更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再加上有關力量的束縛還沒得到突破太多,落了下風也是正常發展。
就在我精疲力竭之際,特級咒胎的領域從外部被直接破壞了。
我還記得咒靈領域的邊緣扭曲波動的樣子,無論如何掙紮抵抗,最終卻無能為力,被巨大的破壞力驟然震碎,有光順着瓦解的黑幕斑斑點點照射進來。
而随手一招擊碎咒靈未完成領域的人,就是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