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
傲慢且自認為是禅院下一代當主的禅院直哉哪受過這方面的折辱,換做是别人說這話,他早就暴起砍下對方的腦袋了,可如今在他面前的人是五條悟,臉皮尚且還淺薄的禅院直哉隻能繃住自己的表情,強行挽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然而無論他怎麼解釋,都無法自圓其說。
剛進入咒術界才半個月的新人,連任務都不曾出過一次,就秘密安排接受一項詛咒師有關的任務,怎麼看都是吃相難看。
但五條悟沒興趣與他糾纏。
“随你怎麼辯解,老橘子們打什麼算盤,想試探誰,想做什麼都和我沒關系。”
這麼說着的五條悟,留意到這層樓平靜的咒力已經亂掉了,轉而發散出一種粘稠不祥的氛圍,亦如咒靈誕生的前兆。
他垂下手,重新退到窗外,腳下明明空無一物,人卻如有在平地那般穩穩懸在外界。
眼見對方終于有走的意思,禅院直哉在心底松了口氣,但下一秒,不幸的,他的心髒又被吊住了。
梅開二度,人又回來了。
“對了對了,我們那操碎了心的班主任有托老子帶一句話。”
屈身重新探回頭的五條悟歪歪腦袋,将鼻梁上滑落的墨鏡推了上去,隔着樓棟的窗口,朝禅院直哉露出一個絕對稱得上惡劣的笑容。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等着下個月的議會上被扒皮吧。”
他說完,身影下一瞬間消失不見。
三秒後。
轟。
1206号的落地窗遭到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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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麻痹還沒有消失,但肉眼可見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閑庭信步踩着碎玻璃闖入的五條悟他……完全沒有優待戰俘的意思,照面的機會都不給,一個扭頭就把佐野瞳子整個人拍到了角落裡。
大概還活着吧,力道很收斂,估摸着也就是足夠臉腫起來的程度,我想。
經過小型的「蒼」的沖擊,房間那股奇異的香氣終于消失了,獨屬于夜晚的冷風沿着破損的牆面吹了進來,我這才有了事情安穩落地的實感。
“謝謝你,五條同學。”我說,“不過為什麼——嗯,就這麼找個張椅子坐過來了?”
我覺得剛剛的動靜應該很快有人報警了。
“因為很無聊啊,剛做完任務就被叫到這種地方,來聊聊吧。”五條悟用很是爽快的口吻這麼回答着,他單手按着椅背,翹着腿坐下來,沒有任何歉意地沖我眨眨眼,“倒是剛剛抱歉咯,破壞了别人對你的告白現場。”
我面帶困擾地看了他一眼,“那種告白已經上升到病嬌模拟器的級别了吧,我感謝你都來不及。”
“嗚哇,你在意的重點是那個?”他嗤笑出聲,“如果是正常告白你就會接受了嗎?”
我認真想了想答道:“不,我不喜歡黏着系。”
手腳的麻痹逐漸開始恢複,我嘗試着活動身體,但是沒能掌控好力道,反倒是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眉心很快因為刺痛微微抽搐了一下。
“挂彩了?跟了冥小姐十多天,還是那麼弱啊。”
前方,坐下來身高也足夠俯視他人的少年略微側過臉,也許是已經通過六眼掌握到了情況,他把下颌擱置在椅背上,裝作放松的姿态,盯着我說:“欸——術式,你沒有用呢。”
他表現出來的态度實在太過自然,就像是僅僅提起“天氣不錯”的普通話題,我朝他看了眼,點了點頭,應聲道:“因為不想留下咒力殘穢,順了上面那些人的意。”
我清楚自己會被叫到這裡來的原因,是有些人要招攬我,推着我真正進入咒術界。
咒術師的評級需要推薦制。
現階段,我還沒有能參加評級,又是外國人,因此暫時與任務無緣。如果在此次任務中被推薦并授予評級,想要在高專再多享受幾天好日子的機會就沒有了。
不過,現在五條悟來了,就證明他們的盤算基本是泡湯了。
眼下能讓那群人吃癟的機會不多,我偷偷有腦補他們的表情,但思路很快就被五條悟出聲打斷了。
他張開手掌對我晃了晃,以抑揚頓挫的語調追問道:“吃了普通人的一刀也是故意的?”
十分确信,沒有半點猶豫的語氣。
完全沒有給人周旋的空間。
“沒錯。”正如他斷定的那樣,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于是我眨眨眼,停止揉搓手腕的動作,很直白地回答道:“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