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頭重腳輕,渾身輕飄飄的難受,林栀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發燒了。
獨居的時間久了,一向是被人照顧的她在處理一些簡單的疾病上也多多少少有了經驗。
林栀年昏昏沉沉的下了床,熟練的在書房裡找到醫療箱,從裡面翻出耳溫槍給自己測了溫度——38.4℃。
倒也也還算不上是高燒。吃一劑退燒藥,再躺回床上好好休息會兒的話,溫度應該會降下來。
然而事實上卻是林栀年翻了半天也沒翻到退燒藥,恍惚間她才想起上一次發燒,她就已經把家裡最後的幾副退燒藥都喝完了。隻是後來工作太忙了,她便将買藥補充的事給忘了。
想到這兒,林栀年索性不再浪費時間找那些不存在的退燒藥。直接轉身去了廚房,接了杯熱水帶回房間,然後坐到床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直到一杯暖水下肚,那因發燒而感到幹澀的喉嚨才有了一絲舒适。
喝完水便順手将杯子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整個人又頭昏腦脹的倒回床上,摸索着用被子将自己緊緊裹住,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她安心下來。
手機在客廳裡嗡嗡嗡的震動着,卧室裡的已經陷入熟睡的林栀年卻是一點兒聲音也沒聽到。
她身上還裹着那條薄薄的空調被,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兩條好看的眉毛皺的緊緊的,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滿是粘膩的汗水。
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林栀年仿佛感覺到有人把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那是一雙微涼的大手。
緊接着,是一條擰幹了的濕毛巾蓋在了滾燙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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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栀年醒過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張怼着她的大臉。
“林深?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一道幹澀沙啞的聲音響起,林栀年忍不住舔了舔自己那幹涸的嘴唇。
林深撅着大腚趴在床沿上,眼下帶着不易察覺的青黑,他朝林栀年抱怨道,“你都快把我給吓死了,你知道嗎?我過來的時候,你都快燒傻了,嘴唇都幹裂了。”
“不過是有點發燒罷了。”林栀年坐起身子,一隻手捂住額頭,另一隻手卻是伸到被褥裡摸索着手機,“你怎麼知道我發燒了?”
“昨晚我回到家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沒告訴你,給你打電話你又沒接。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林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emmm……就是嘛,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林栀年摸了半天也沒摸到自己的手機,她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道,“我對你口中的那些消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我現在隻想知道我手機呢?”
“我好像在你家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你手機。”林深撓了撓頭發,“你等下,我去把你手機給你拿過來。”
林栀年拽過床邊的小恐龍靠枕,放在身後靠了上去。她看着這個小恐龍靠枕,眼神有些微微發散,這個小恐龍靠枕還是她和陸應淮逛商場的一起帶回來的。
說來好笑,那次約會,林栀年和陸應淮在影院旁的娃娃機裡抓娃娃,結果兩個人加在一起花了三百多塊錢的币,卻是連一個娃娃也沒抓上來。
甚至就連這個小恐龍靠枕,還是那個老闆看他們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才心軟送給他們的。
想到這林栀年忍不住笑了起來,下一秒便聽到自家表哥炸呼呼的聲音。
“在傻笑什麼呢?不會是被燒傻了吧。”林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欠揍,他手上端着杯水,從那不斷冒出熱氣的看來,溫度應該不會低。
“先喝口水的吧,嗓子都有點啞了。”
林栀年接過水,用手試了試溫度,感覺溫度還能接受,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直到那一杯熱水下肚,嗓子眼裡的那股灼人的幹澀感才勉強消失。
林栀年靠在床上,估計是燒還沒有退,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猶在病中的脆弱感,即使還在發燒我們驕傲的林大小姐還是十分頑強的開口問道,“我手機呢?”
“喏。”
裹着着黑白貓貓手機殼的手機被林深遞了過來,林栀年随意的接過看了幾眼,然後将手機放下,“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那兩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分别是什麼了。”
林深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伸手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這才笑嘻嘻的對林栀年說道,“嗯,你是想先聽好消息呢,還是先聽壞消息呢?”
“你就不能挑重點嗎?”林栀年看了看面前故作矯情的林深,忍了又忍,然後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
林深這家夥,從小到大都是這幅賤兮兮的樣子,偏生他會在别人面前裝樣,裝的一副靠譜的模樣,弄得其他人都以為他這個人很靠譜,一有什麼事都喜歡和他說,因此他的消息極為靈通。
又成功的招惹了一下自家大小姐,看到了她大大的白眼,林深忍不住笑了出來,在林栀年惱火的眼神中正了正表情,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對林栀年解釋道,“好消息是你弟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頓了頓,然後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賤嗖嗖的狹促調侃的聲音繼續說道:
“壞消息嘛,則是你談戀愛被渣男劈腿,甚至為了渣男茶飯不思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晴天霹靂。
林栀年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在家裡作威作福是老大,唯獨就怕那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季晏安。
季晏安此人從小雙商極高加上家中長輩的悉(天)心(性)教(腹)導(黑),導緻他小小年紀就心思頗深,比他那心性單純的姐姐不知道在心裡多了多少彎彎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