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的目光滑到一旁正安靜坐着的柳文曦身上,遲疑道:“你不會是沖着柳文曦去的吧?”
之前一直躺在床上沒睜眼的陸應淮開口了。
他擡起手用胳膊擋着眼睛,一向平淡的聲音裡卻透着濃濃的疲憊。
“不是的,柳文曦隻是我的姐姐。還有我也不會拒絕這檔戀綜,無論你們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參加的。好了,錢哥你先回去吧,至于公司那邊,回頭等我好了再去解決。”
錢明像是氣極,剛想開口怒斥他,卻想到了之前陸應淮在公司裡發火時的場面,一想到那可怕的場景,他便恨恨地按下心中那些想法。
他掃視一眼病房,而後冷哼道:“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别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還要巴巴的求到公司頭上。”
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擡的走掉了。
直到病房門被重重合上,柳文曦才出聲。
“小淮,這就是你和我說的,你這些年在國内一切都好?”
她的聲音淡淡,就連臉上也瞧不出幾分喜怒,但是那雙眼卻銳利地刺向正躺在病床上沉默的陸應淮。
陸應淮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将狼狽的自己戳穿在柳文曦面前。
他初中時父母雙雙出軌離異,他們各自又重新組成家庭,沒人想要帶他一起生活,索性直接把他扔在老家,讓他自生自滅。
要不是陸應淮從小學習就好,每年有都能拿到獎學金,可能他都撐不到柳家的資助的時候。
當年的柳家還沒有敗落,大手一揮便資助了貧困的陸應淮,供他讀完高中、讀上大學。
可惜,就在陸應淮大二的時候,柳家遭遇商戰,一夜之間破産清零,柳父被逼到跳樓,柳母聽說之後心一梗,人也沒了。
偌大的柳家隻剩下柳文曦一個人。
後來陸應淮找上柳文曦詢問事情的時候,才發現柳家破産并不簡單,是有心人故意迫害的,追到的最後一縷線索斷在了國外。
于是乎,柳文曦出了國,他們倆一個在國内調察,一個循着線索去國外探查。
網上謠傳的白月光更是扯蛋。
柳文曦壓根就不是陸應淮的白月光。
相反的,柳文曦和陸應淮的關系稱作為姐弟更合适。
陸應淮一直都很感謝當年柳家的資助,柳家在他最困難最窘迫的時候給予了他幫助,因此他也想為柳家做點什麼。
後來循着線索,陸應淮進入了娛樂圈,雖然長着一張好看的臉,但一直被有心人打壓加上自己不願意走捷徑,所以出道以來都是不溫不火的狀态。
也正是因為不溫不火,他才有幸遇上林栀年。
那時候的林栀年像一束光,強勢的闖進他的世界,掃清他世界裡的所有陰暗,給他帶來了最真摯、最濃烈的感情。
後來意外爆火,他被有心人盯上騙着簽下了不平等條約,那是他人生的第二場災難。
每天連軸轉的工作,有的時候上一場戲還沒拍完,下一支廣告便準備上了。
他一直忍耐,因為經紀人和他說過,要是不想影響到林栀年的正常生活,他就隻能聽從公司安排,不然林栀年别想好過。
娛樂圈的人總會操縱人心,他不願也不敢去賭那一點點可能性,隻好聽從公司的安排。
後來公司還想拿他去和别人做什麼交易,他直接在高層的辦公室裡發了火,才勉強打消他們那種陰暗龌龊的想法。
再後來便是林栀年突然提出分手,他的世界仿佛也失去了色彩。
直到他後來意外發現林栀年上了戀綜,他才背着公司和陳導簽下合同,他想追回林栀年都快想瘋了。
陸應淮的回憶被柳文曦打斷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聲音也低沉下來:“曦曦姐,你别問了。”
柳文曦冷着臉,聲音宛如寒冰:“好,先我不問你工作方面的事。你來給我解釋解釋你和林栀年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說你是渣男?”
她經曆過不好的事情,自然也見不得别人不好,尤其别人這份糟糕的事還是自己熟悉的人造成的,這讓柳文曦更加生氣。
說到這,陸應淮更不理解了,他整個人萎靡下來:“我、我也不知道……年年她突然就和我提出分手,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搬走了。”
他似乎是真的很茫然,連聲音都萎頓下來,但他還是繼續道:“甚至,她連我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柳文曦看着陸應淮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一陣不忍。
她一直把陸應淮當做親弟弟般對待,對他的人品也是放心的,之前柳家突然敗落,曾經資助過的學生一個接一個的與她劃清界限。
隻有陸應淮,他一個人摸索着找了過來,攙着當時陷入泥潭的她一路走出來,甚至還要同她一起尋找陷害柳家的幕後黑手。
她沒辦法對這樣一個弟弟說重話。
柳文曦松下闆着的一張臉,聲音也不由得軟化下來:“好了,别多想了。”
她想了想又道:“可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是不是你的公司給她施壓了?或者是别的什麼的。”
陸應淮的眼底重新聚起希望。
可能,也行,萬一呢。
萬一是公司插手阻攔的呢。
他抱着這點希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林栀年見面。
最後,柳文曦直接拍闆道:“總之,等你養好身體,上了戀綜,和她好好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解除誤會。就算不行,你也可以再追一遍啊。你放心,這次我就在旁邊幫你一起。”
這廂陸應淮和柳文曦商讨着怎麼追回林栀年,另一邊,節目組的車已經到了醫院停車場。
為了避免打擾到其他病患,這次攝像師到沒有拿他那個大家夥攝像頭,而是用了最近高科技納米攝像頭随身跟拍。
一行人就這麼安靜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