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的舍友說想去跟貓玩的時候,她就爽快地答應了。
周鲸鳴那兩天原本應當在外地比賽,然而卻不知為何提前回來了,他到家的時候,蔚禾正在儲藏室裡翻箱倒櫃地找餅幹喜歡的三文魚貓條。
蔚禾聽到客廳裡舍友跟周鲸鳴打招呼的聲音,随後手機很快收到了舍友的信息。
舍友:卧槽!你男朋友回來了,我要先撤了!
蔚禾:不用啊,一起玩呗。
舍友:你這個第一次談戀愛的憨子,我賭一百塊錢,你男朋友才不想我們在這兒一塊玩。ps溜之前我要最後再說一句,他真人比照片更更更帥!
蔚禾覺得她舍友可能是霸總文學看多了,周鲸鳴雖然小的時候不太喜歡跟别人一起玩,但長大之後,她的所有朋友他幾乎都認得,關系也很好。
周鲸鳴進了儲藏室。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進來,這裡就顯得特别狹小擁擠。
“阿大她們買了櫻桃,挺甜的,你先去外面吃櫻桃吧。”蔚禾轟他。
“不喜歡吃櫻桃。”周鲸鳴說,他挨在她身邊無事忙,聲稱要幫她找餅幹最喜歡的貓條,找了半天,放貓條的架子被撥弄得亂七八糟,貓條沒找到,兩個人卻越貼越近。
親吻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的,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像一大片雨鋪天蓋地地落下來,蔚禾在這場雨裡渾身顫栗,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折壞了的紙船,在沉積的雨水中被打得渾身濕透,飄來蕩去無所依憑。
這場雨潮濕而又粘稠,而她是這場雨裡一個發着高燒的人。
她能尋找到的唯一一個支點就是周鲸鳴。
于是蔚禾的雙手緊緊握着周鲸鳴的兩個大拇指——那是她從小和他牽手的習慣,她喜歡用自己的手指攥着周鲸鳴的大拇指,當她這麼握着他時,周鲸鳴就會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
他的手比她大得多,可以完全将她的手含在手掌中。
兩個人誰也沒有閉眼,蔚禾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他,隻看到周鲸鳴也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臉上一片潮紅,額發微微被汗水打濕,跟平常的樣子很不一樣。
有點可愛,又有點……蔚禾還沒想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周鲸鳴突然低低地笑起來。
“你笑……什麼?”蔚禾喘不上氣來,不知為什麼有些惱怒。
周鲸鳴沒有回答。
他開始親吻她的眼睛。
蔚禾四肢的力氣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兩,需要完完全全攀附着周鲸鳴才能勉強保持着站立的姿勢。
她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之前的錯誤有多麼離譜。
做朋友和做情侶,真的一點、一點也不一樣。
餅幹在儲藏室外不斷抓門喵喵叫,憤怒地指責兩個說要去給它拿食物卻一去不返的可惡人類。
然而平時抱它親它親個沒完的兩個人,今天就好像集體失憶,完全忘記了世界上還有它這麼一隻很需要貓條的小貓咪。
餅幹趴在儲藏室的門口睡着了。
蔚禾最後渾身脫力,是被周鲸鳴抱出來的。她覺得很費解,親也不是她一個人在親,怎麼她像被妖精抽幹了力氣,周鲸鳴卻像打了雞血一樣。
那天究竟是怎麼結束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周鲸鳴趴在她的頸窩,呼吸見的熱氣在她脖子上帶起一層麻酥酥的雞皮疙瘩。
“我第一次覺得櫻桃這麼甜哎。”他很新奇地說。
……
水聲滴答。
蔚禾隻覺得頭發全都汗津津地貼在臉上,空氣悶熱潮濕,頭頂細細簌簌的奇怪動靜越來越激烈。蔚禾殘存的意識在告誡她,這裡不是那個狹小卻安全的儲藏室,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方。
但這是哪裡……蔚禾模糊地想,感覺清醒的意識正一點點抽離她的身體。
周鲸鳴呢?他怎麼不在她身邊?
回憶和現實的界限似乎正在一點點模糊,在模糊的邊緣,蔚禾的手真實地觸碰到了另一雙手。
她的身體先于頭腦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蔚禾握住了那雙手的大拇指,輕輕地蹭了蹭。
明十七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