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雲皺眉道:“什麼時候了還寶貝寶貝,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薛芸:“有命沒錢,不如沒命。”
燕青雲氣結。
薛芸突然神秘一笑:“燕道長,我知道你煩什麼,你不就想讓明十七刺胸口血,看那個法寶能不能認主嗎?我幫你去說服他,讓他滴血認主。”
燕青雲:“你?他連我的話都不聽,還能聽你的?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有仇吧。”
薛芸拍拍身上草屑:“燕道長,這勸人呢,如做生意,跟有恩有仇關系不大,拿住對方的命門才是關鍵。”
“他什麼命門會被你拿住?”燕青雲不信。
薛芸:“我告訴你,你也做不成。你隻需要答應我,若我讓他成功刺血,不管我從蘭若寺帶走多少藥,你都得替我背着,而且一絲一毫都不能損壞,怎麼樣?”
燕青雲無可無不可,嗤笑一聲:“行啊,我看你拿住他什麼命門。”
薛芸嫣然一笑,果然朝明十七走去,開門見山道:“明道長,我聽說跟你們有仇的這個妖怪很厲害。”
明十七不搭理她,将燃燒的火堆撲滅,往餘燼裡一顆一顆埋白果。
薛芸絲毫不以為杵:“我沒記錯的話,那隻菟絲妖是這個黑山姥姥的手下,它突然暴起傷人時,明道長若是反應慢一刻,恐怕當時明道長身上受了什麼傷,何道長身上就要受什麼傷。”
她啧啧兩聲,好像蔚禾真的已經受傷:“何道長那樣一位美人,不拘哪裡傷到一絲,就連我這樣心硬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惋惜心痛。”
明十七停止了往火堆裡扔白果,皺眉看着她:“你想說什麼?”
薛芸笑道:“菟絲妖聽命于黑山姥姥,黑山姥姥隻會比它更強。雖然兩位道長各有神通,但強敵在側,多一個法寶就會多一點勝算。或許剛好多這一點勝算,明道長不希望傷到分毫的那個人,就能安然無恙了呢?”
“反正不過一試而已,我姑且一說,明道長姑且一聽吧。”薛芸說完,毫不留戀,轉身又回去擺弄她的藥草了。
燕青雲瞄着這邊的動靜,見薛芸隻過去說了短短兩句話,明十七就恍然若有所思,徑直向他走來。
“那個刺血認主,你之前說是怎麼弄來着?”他問。
燕青雲結巴了一下,忍不住去瞥薛芸。
薛芸沖他一揚眉,得意地指了指曬了半院的藥草。
燕青雲心裡直犯嘀咕,然而很快就興奮起來:“很簡單的,就用箭尖輕輕劃破玉堂穴,取一點血,靜心感應它,若它已生靈性,又願意認你為主,自然會有呼應。”
明十七依言,用玉石小箭輕輕劃破皮膚取血,那一粒血珠凝固般順着箭頭滑向箭尾,倏忽不見。
一弓一箭化作一道淡綠色流光,憑空消失在明十七的手掌之中。
燕青雲激動大叫:“我就說!”
明十七隻覺得手掌心一點微涼,翻開手掌一看,赫然是一幅弓箭的圖形。
燕青雲催促他:“在腦海中想這把弓箭的模樣,試着召喚它們出來。”
明十七閉上眼,一副淡綠色弓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一頭淡綠色的小鹿驟然出現,它不過到明十七的膝蓋處,兩隻漂亮的鹿角親昵地在明十七的腿上蹭來蹭去。
“器靈!”燕青雲叫道。
蔚禾聽到前院一陣吵嚷,抱着溫姬快步走了出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薛芸露出一個笑:“沒什麼,明道長刺血,那弓箭認主了。”
蔚禾驚訝地向明十七望去,果然見他衣襟松散,露出半邊胸膛,依稀還有一點血痕。
蔚禾移開目光。
“不會破傷風吧?”她在心裡嘀咕,随即想起那支箭雖然材質不明,看上去卻似乎不是鐵的。
都聊齋了,還破傷風,未免太不科學了,她安慰自己。
“這又是什麼?”她指了指那隻淺綠色的透明小鹿,懷中的溫姬一見到那隻鹿就跳了出去,一狐一鹿,在園中你追我趕,奔跑玩鬧。
“但凡法寶,必有器靈,那是這隻弓箭的器靈化形。”燕青雲道:“從此這弓箭就真正和十七兄心意相通了,十七兄,快試一下效果如何?”
明十七凝神,拉動自己腦海中的那把弓。
随着他一念而起,無數隻玉石小箭射向天空,箭鳴如風,箭落如雨,無數道綠色箭影淹沒了整片天空。
院中衆人,連明十七和蔚禾在内,都被這個場面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突然想起來刺血認主了?”漫天箭雨裡,蔚禾反應過來,不由微微詫異。
“就是突然覺得,可能會有一點用。”明十七道,在一片清新微苦的香氣裡,他輕輕扯了扯蔚禾的衣袖:“白果熟了,要不要吃烤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