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藥師給你看病。”安尤握住她的手,臉上寫滿擔憂。
溫妮咳嗽幾聲抓住她的手臂搖頭道:“我的身體還能咳咳咳……堅持……咳咳咳……”
現在是冬季外出和找工作都十分困難,還是小孩的安尤更容易遇到危險。
可沒有收入就沒錢買草藥,這意味着溫妮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安尤讨厭這樣無能的自己。
天氣越來越惡劣,溫妮沒能熬過去,死在一個冰冷的夜晚。安尤被村民綁在柱子上,村民們舉着火把看向她的眼神充滿着畏懼和害怕。
“都怪這個惡魔,是她把溫妮害死了!”為首的中年男子憤憤道,像是親眼看見安尤殺死溫妮一樣。
“我當初就告訴過她不要養來曆不明的孩子。”一位老太拿出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結果被這個白眼狼害慘了。”說完又是一聲哀嚎。
或許他們說的對,是自己害死了溫妮,所有和她接觸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安尤不再掙紮隻是安靜地看着這群人上演鄰居和睦的戲碼,他們不過是想找個正當的理由為自己脫罪。
村民點燃安尤腳下的木柴,火焰蔓延到她的腳底,舔舐着她的肌膚,灼燒着她的靈魂。尖叫不能緩解身體上的疼痛,漫長的折磨讓她恨不得直接暈厥過去,但自身的修複能力讓她保持着清醒。
意識開始模糊,周圍的聲音再也聽不真切。
凄厲的求救聲鑽進耳朵,安尤神情恍惚愣在原地,發現自己正掐着一位男孩的脖子。
她下意識松開手,男孩跌落在地面捂着脖子不停咳嗽大口呼吸。
她做了什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村子被大火覆蓋,房子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空氣中飄着星星點點的火光。
至于村民,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一起,每個人的胸口都有一個血淋淋的緻命傷。
隻是簡單掃過這些人死亡的樣子,安尤的胃就開始抽搐,捂着嘴開始幹嘔。
死裡逃生的男孩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挪動着身子後退,驚恐地看向安尤,發出尖叫:“都是你,你這個魔鬼,是你殺了他們!”
他的聲音過于刺耳,像針紮入安尤的耳膜,紮得她神經一抽一抽的疼。
之後的事情她記不清,當冰涼的液體順着咽喉流入胃中,安尤恢複意識,發現自己被一個披着鬥篷的男人抱在懷裡。
那個男人說自己叫奧尼利斯,是一名魔法師,是他救了自己。
之後奧尼利斯成為了安尤的老師,教導她魔法。
安尤對奧尼利斯沒有多少感激之情,她認為自己早就該死,活下來并沒有意義。
不知為何她莫名讨厭這位老師,更不喜歡學習什麼魔法。
奧尼利斯悠閑地靠在躺椅上指揮安尤投放制藥:“這個藥材需要少量多次,五分鐘後放入适量精油。”
安尤按照他說的一步步做完,最後攪合均勻,鐵鍋中紫色的藥水沒有沸騰,安靜得像一攤死水。
她失敗了。
“嗯,看來你沒有制作藥劑的天賦。”奧尼利斯語氣極其欠揍,手指輕敲扶手,雙腿交疊搖晃。
安尤低頭收拾桌上雜亂的物品嘟囔道:“我又不想做什麼魔法師。”
她想自己肯定很讨厭奧尼利斯,不然怎麼一看見他就手癢癢的。
“那你想做什麼?”奧尼利斯問。
村子已經不複存在,該死的人都死了,溫妮也不可能複活,她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
“我不知道。”安尤沉默半晌才道,“找個地方養老吧。”
奧尼利斯坐起身,從盒子裡拿出精油往鐵鍋裡滴了幾滴,鐵鍋内的藥水瞬間沸騰:“不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嗎?”
“想過。”安尤把桌面收拾整齊。“但是很危險。”她的紅發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
“藥劑做好了。”奧尼利斯把桌面收拾幹淨,“明天我教你繪制法陣。”
安尤看着他把把藥水裝入玻璃管好奇道:“這是什麼藥水?”
“秘密。”奧尼利斯勾唇一笑把玻璃管放入鬥篷内側口袋。
深夜,安尤坐在書桌前寫日記,這是她被奧尼利斯帶回來後養成的習慣。
羽毛筆在紙張上刷刷寫下一行字,窗戶傳來響聲,桌上的燭火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安尤?”ghost不敢直接确定這是她,但是聲音、臉、氣息都讓自己熟悉。
她似乎被困在夢裡,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做夢。
安尤警惕:“誰?”
一隻冰冷的手覆在她臉上,描繪她五官的輪廓。
真的是她,哪怕變換了發色,五官也有所不同,但是ghost也可以認出。
隻要她出現在夢裡。
和另一個世界不同,ghost不會被那裡的規則束縛,鎖定目标和侵入夢境隻是時間的關系。
可是她什麼時候回到的這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
至于那個小偷,ghost不會讓他繼續欺騙安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