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萬春歎了口氣,緩步走至她面前,手指微動,那已經斷成兩半的劍緩緩升起落入白皙的手心。
從儲物镯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把劍緩緩放進去:“别哭了,能修。”
萬月舒拿開了遮住雙眼的手,緩緩的坐了起來,接過了木盒卻哭的更為凄慘,她已經許久許久沒見過親人了,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一般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她不是哭斷成兩半的劍,她是在哭自己的無用和軟弱。
萬春緩緩蹲下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會哭的更加大聲,有些手足無措,語氣斟酌:“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次比賽而已,我之前也...”
萬月舒突然擡起了腦袋眼淚汪汪的看着萬春:“你也輸過嗎?”
“那倒也沒有...”
萬月舒癟着嘴眼看又要哭,萬春一把拉起她:“走了,這下着雨,一直用靈力遮雨也太奢侈了。”
萬月舒吸了吸鼻子跟着萬春,身上的衣物早已被烘幹,萬春身旁五步之内都有靈氣支撐,像是一把無形的傘,雨水滴滴嗒嗒卻半點也沾不到身上,月舒不知道這是得有多厲害,但是她知道就連她的宗門長老也不敢如此使用靈氣。
子初他們先走一步,先去客棧裡點好了菜肴:“阿春怎麼還沒來?”
丸子鼻子嗅了嗅滿桌的香氣:“我能不能吃一個獅子頭!”
周舟毫不留情拒絕:“等阿春一起吃!”
丸子:“嗚嗚!”
子初撥了撥金元子,安撫丸子:“阿春快到了,還帶了個客人。”向着那小二招手:“這邊再添一副碗筷,謝謝!”
小二:“好嘞。”
瑞汐好奇,搖着他的手臂:“客人是誰啊?”
“是凡塵界的人。”伸手覆上手臂上不安分的小手,入手溫涼很是柔軟,子初眼眸盛滿了笑意,語氣溫柔:“和阿春多有淵源。”
瑞汐還欲再問時門便打開了,眼神掠過萬春看向身後的人,看着年齡和她們一般大,靈氣卻少的可憐,素着一張小臉眼睛紅紅的委屈巴巴的跟在萬春身後,是那個剛剛被斷劍的小姑娘。
“比賽輸了沒事,吃點好吃的就不難過了。”瑞汐騰出位置招呼着萬月舒,倒了杯熱茶遞給阿春她們:“這是這家店新來的春芽茶嘗嘗。”
萬春拿着茶抿了一口,清新爽口:“說說吧,怎麼來這了。”
月舒兩手捧着水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聽到問話不由得又生出了幾分委屈:“父皇病了,聽說隻有仙者的般若丹才能救他,剛好那時宗門來人間選弟子我便試了試。”
“可是你們許了那修士什麼東西,不然就你這幾分靈根考入外門弟子都有些困難。”
月舒聽着更是委屈:“現下父皇病重皇兄監國,皇兄同意把那修士的泥像供入皇家祠堂他才答應帶我來這裡。”可惜并沒有什麼用。
“皇家祠堂?”萬春雙眸微眯,凡間雖靈氣不充沛,但信仰力确足,多彙聚在皇家久而久之形成龍氣,龍氣越足國便興旺。
月舒點了點頭:“阿姐走後,近年來很是不太平,多有瘟疫洪水,我皇兄可愁了。”
周舟幾人側目,阿姐?原是阿春的妹妹。
“阿姐您能幫幫我們嗎?”月舒扯了扯萬春的衣袖像是撒嬌,她的阿姐在凡間那般好說話,她一定會幫忙的。
萬春低頭看着那搖晃的袖口,不太習慣别人的觸碰,便輕輕移開手,語氣平淡:“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你父皇的生死,我也不會随意幹預凡間的事。”
月舒看着空蕩蕩的手,然後慢慢移回來,心裡一時酸澀,恢複記憶了,就不願再當她阿姐了,她其實很喜歡她,她的皇兄也很想她。
也許是太過沮喪,顯得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瑞汐不由解釋:“你不要傷心,阿春不是不幫你,而是幹預凡間之事會有天罰。”
萬春兩指輕拈一絲靈氣波動後一張靈符悄然出現在指尖,又拿出一顆丹藥遞給月舒:“吃過這頓飯我就開啟法陣送你回去,這顆丹藥能救你父皇,回去告訴你皇兄把這個符貼與泥像上再砸碎,明白了嗎?”
緩了緩又遞上一本書:“若真想修煉,你的靈根學這個會更有用些。”
月舒點了點頭,一一收下,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玉佩,玉佩通體碧綠上面盤着一條威武的青龍:“皇兄說若能遇見阿姐便把這個交給你,說這應該能幫到你。”
萬春微垂眼眸,眼中明滅不定,青龍佩,傳承千年之久,傳說是開啟上古秘境的引子。但就算沒有這個傳說那也是舉國之力供奉許久的玉佩,裡面的信仰之力不可小觑。
月舒看着萬春不接,便一把塞了過去,嘟嘟囔囔半天憋出了幾個字:“阿姐父皇其實覺得很對不住你...”
“吃飯吧。”萬春舉筷給她夾了一根排骨:“若有危險也可撕碎符紙召我。”